看著擺在桌案上的稠粥，窩頭，野菜還有那滿木盆的鹿肉，三女激動的身子都有些微顫。
這真的是她們能吃的食物麼……
別說鹿肉了，就單純光是稠粥和黃面窩頭也不是她們配吃的。
在這個饑荒、混亂，男尊女卑的年代，她們自身的價格甚至都不如幾鬥糧食值錢。
這話並不誇張，像她們這樣的“戰婦”若是遇到第一位主家早死，那她們將會又一次被送親隊帶走，再次被挑選。
再次被挑選無疑就會被打上“克服”“不祥”等諸多標籤，若是遊走幾個村子實在沒人要的情況下，官府就會把她們賣入牙行。
牙行是大燕國官府許可，專門從事買賣人口，婢女僕從交易的中介機構。
那些牙行賣她們這樣的“戰婦”，也就1、2兩銀子一位。
若牙行最終都沒賣出去，那她們就會淪落到青樓妓院這種煙花之地，賣身賣肉，一輩子永無終止地替老鴇和妓院掙錢……
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已經鑲嵌在了所有人的心中。
所以在這個時代，像她們這樣的身份，別說吃稠粥、黃面窩頭了，只要每天能喝上兩碗麥麩稀湯，那已經是主家天大的恩賜，是她們三生修來的福氣了！
“我……我們真的能跟著一起吃麼？”
儘管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但楚玉仍強忍著飢餓感，弱弱地詢問王燁。
王燁攤了攤手：“當然，要不然做這麼多飯給誰吃？”
“剛剛你們去洗澡前，這個話題不是都說過了麼？怎麼又問了呢？”
三女紛紛低下頭，沒有回應王燁這個話題。
剛剛是說過可以吃飯……
但您……您沒說過是吃這麼好的飯呀。
“都別愣著了，趕緊來吃吧。”
“在磨磨唧唧飯菜就涼了。”
“可……可是……”
楚玉眼眶微紅，怯弱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可是什麼？”
王燁無奈地看著楚玉，瞧她半天吞吐不清，又把目光望向了顧婉清和周柔。
這時代的娘們怎麼都這麼麻煩啊？
吃個飯前前後後說了好幾次……嘴唇都快說禿嚕皮了！
顧婉清眨著水汪汪大眼睛，也十分怯懦道：“老……老爺，是這樣的……”
她一開口，王燁就宛如觸電一樣，忍不住都想哆嗦一下。
一來是因為這娘們，聲音確實悅耳，聽得人酥酥麻麻的。
二來是她竟然喊自己老爺！！
這還是前生今世，王燁第一次聽到有異性喊自己老爺！
不錯不錯，這個稱呼老子很喜歡……
顧婉清大概闡述了一下，為什麼她們會如此，又為什麼會猶豫怯懦的原因。
簡單點來說，在大燕國，像她們這樣的被選中的媳婦。
按照規矩，第一天是不能吃飯的，而且還必須跪在房門外一個晚上，以此來展示日後會努力幹活，拼命賺錢養家的誠心與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