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李家往事〔一〕
我媽說了這麼一大通有的沒的,根本沒講到要點上,可是卻牽出來一個問題,那就是外公當年到底犯什麼錯了,才讓曾外公生那麼大的氣?
“媽,說來說去,你也不知道這龜甲有什麼特別的嘛?”我有些失望地問道。
我媽笑了笑,說:
“你曾外公給過我很多小禮物,可是都被我弄丟了,我也是看見這個吊墜才想起來這些的,兒子,你現在還體會不到,可是那片龜甲是我和你曾外公唯一有聯絡的東西了!”
我媽一邊說著一邊陷入了回憶,她臉上泛出被寵溺的笑容,活像一個拿到爺爺帶回來的糖果的小女孩兒。
我心想我媽知道的估計也就這麼多了,看來想要了解更深入一點,就必須過我外婆那一關。
我外婆這個人,怎麼說呢,和所有人的外婆一樣,如果我離開她的視線,她就會覺得我是去流浪了,而且似乎我媽家就是集中營,我在我媽家受盡了虐待一樣。
“哎呦哎呦,我們家子木啊,怎麼又瘦了!”這句話是我這二十幾年來,每次見到我外婆時她總說的第一句話,哪怕是我三天前才見過她。
而且,不管我怎樣跟她解釋現如今什麼才是健康的飲食,她都認為最肥的肉、最甜的果汁才是我最需要的。
最要命的是,去了我外婆家,我的感覺都是無效的,只有我外婆才能決定我穿多少才能暖和,我吃多少才算飽!
所以每次去外婆家,我都要經過一番艱苦的內心鬥爭,即使現在也是一樣。
外婆家離我家並不遠,一個上午就能來回一趟,我今天已經去過一次了,心想無論如何也得過幾天再去,還得拉上我媽,不然的話,我非撐死在外婆家不可。
就這樣,我百無聊賴地在家裡閒了幾日,一個星期之後,我便拉上我媽,以帶她回孃家為由,再一次去了外婆家。
雙方見面,先是一番寒暄,然後互相數落,都埋怨對方沒有照顧好自己,這是固有的套路。
然後就是做飯吃飯,吃過午飯之後,我們便圍在打瞌睡的外公身邊,拉起家長來。
我耐著心聽著我媽和外婆扯著鄰居朋友的家事,可是聽了一會兒後,我發現這孃兒倆越扯越遠,我媽似乎把此行的目的給忘了,於是,我就掏出那片龜甲,問我外婆怎麼回事兒。
外婆一愣,擺出一副生氣的樣子,說道:
“你之前不是來問過嗎?我說了,我不知道!”
我看向我媽,衝她眨眨眼,我媽便說道:
“媽,你也別瞞了,爺小時候不是給我戴過一回嗎?你看這片,是子木從強盜灣裡撿來的,居然跟爺那片一模一樣,這裡面肯定有蹊蹺,你就說說吧!”
外婆瞪了我媽一眼,突然伸出手指衝我媽額頭上一戳,說道:
“個死丫頭,到了還是被那老東西給禍害了,你們孃兒倆啊,怎麼都一個德行,旁的不關心,就偏偏對這事兒感興趣?”
我媽一扭身,埋怨道:
“還不是怨你,你要不那麼攔著我?興許我還不感興趣呢!”
外婆搖搖頭,說:
“好,我就跟你們說說,也好讓你們聽聽,沾上這些東西會有什麼下場!”
之後,外婆便說了這麼一段驚心動魄的往事:
我外婆叫王秀梅,在那個動·亂的年代,經人介紹,認識了我外公李守德。
雖然王秀梅早就知道李守徳和他爹李一水是附近有名的神棍,但那個時候對這種封建思想還沒有像現在這樣抵制,再加上李一水還有一個熱衷於民族大業的弟弟,王秀梅便答應了這門親事。
沒成親之前,李守徳和所有雄性青年一樣,特別愛顯擺自己的特長,他對王秀梅說,自己可不光會看風水算八卦,還會掐指尋物、驅煞袪邪。
王秀梅當然不相信,說這都是封建迷信,除非李守徳證明給她看。
李守徳立馬拍著胸脯叫道:
“證明就證明,你等著!”
有一天,李守徳著急忙慌地找到王秀梅,說你不是要證明嗎?跟我來,我這就證明給你看!
王秀梅半信半疑地跟著李守徳出了門,走了半天一看,發現李守徳帶著她來到了一座破廟。
那個時候已經到了傍晚,而且廟裡面還能聽見有人嗚咽嗚咽地哭泣,王秀梅心裡一下子發了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