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前來買糧的商人!
兩名錦衣衛的小頭目楊凡和丁鎬已經懵了,他們不知道這兩名親信是什麼時候聯絡上商人,他們更沒想到,這些人的膽子竟然這麼大。
但是很快,他們就明白了,因為商人給出的價格,就連他們也心動了。
他們能在錦衣衛當上小頭目,多少都有些背景,不但見過世面,而且見不得光的銀子也收過,但那些加起來也比不上這次的風險大,他們畏懼了。
然而最後他們還是妥協了,面對巨大利益,怎能不妥協?
更何況,這樣的機會也不是隨便就能遇上的,下一次洪災還不知道要等多少年。
商人痛快地付了訂金,餘下的銀子要等到交糧才能給,至於如何交糧,他們也商量出了一個好辦法。
當天晚上,四人回到船上,楊凡和丁稿叫來了手下,這十八人都是曾經和他們出生入死的兄弟。
要想把這件事做得嚴絲合縫,必須讓所有人全都參與其中。
楊凡和丁稿也很大方,他們四人每人各一萬兩,餘下的六萬兩,十八個兄弟平分。
四皇子的兩名親信,張回和柳旺不同意,但是刀架在脖子上,他們只能含恨應下。
有什麼辦法呢,他們想賺銀子,就必須要和這些錦衣衛合作,否則他們也做不成。
好在這只是第一批,接下來還有一批,到時又是十萬兩,他們每人還能分一萬。
商定好銀子怎麼分,接下來就是如何把這些糧食順利交付了,有了這些錦衣衛,這不是難事。
當天夜裡,楊凡下令,將聯接糧船的鐵鏈開啟,一旦走水,這樣可以減少損失。
次日天還未亮,船隊繼續趕路,走出幾里後,船老大忽然發現後面的船隻沒有跟上,他連忙向楊凡報告,楊凡當即下令停船等候。
而那沒有跟上來的十條船,早在河道轉彎的時候便在丁稿的號令下掉轉船頭,向著另一個方向行駛。
船工剛剛開口詢問,就被一刀抹了脖子,屍體被扔進河中。
十條船走出二十餘里,靠岸停下,商人早已帶人等在那裡。
商人讓人先將騾車裡的沙子卸下來,將騾車騰空,便讓人卸船,每船隻卸一半,然後再把沙子混進糧食裡,便大功告成。
船工們嚇得蜷縮在一角,他們心裡清楚,這一趟不但賺不到銀子,十有八九是要被滅口的。
眼看糧食卸去一半,丁稿便道:“可以了,裝沙子吧。”
張回卻不肯:“不行,這還不夠斤兩,繼續卸!”
丁稿想要阻止,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下了,是啊,說好的斤兩,若是給不夠,那麼銀子肯定也要大打折扣。
算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已經做了,就不要袖手袖腳。
船上只餘下四成糧食了,張回終於下令裝沙子。
幾筐沙子剛剛混進糧食裡,船尾處忽然多了一條船,船一靠岸,便跳下十幾人,朝著這邊跑了過來。
緊接著,又有幾條船從四面八方包抄上來,丁稿神情一凝,他看到為首的那條船上站著的人,就是前兩天黎青見過的那位蕭公子!
而蕭公子帶來的人,以及正向他們跑過來的人,全都穿著皂衣,這些人,竟然是衙役!
蕭公子和衙役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丁稿不認識蕭真,但是張回卻是認識的。
他跟在四皇子身邊,見過蕭真無數次,那次去石磯山打獵,蕭真死了,四皇子重傷,四皇子的那些跟班無一倖免,全部杖斃,而張回卻因為老家給祖父遷墳逃過一劫,事後便和後來提拔上來的柳旺一起,成了四皇子的心腹。
張回雖然沒有親眼目睹蕭真的死狀,但是關於那一天發生的事,他聽過無數次。
於他而言,蕭真早就死得透透的,死得不能再死了。
可是現在,本該是個死人的蕭真,卻活生生向他走來了!
張回嚇得兩股顫顫,後退幾步,跌坐在甲板上。
丁稿的注意力都在蕭真身上,並沒有注意張回的反應。
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黎青不信任他!
如果不是一路跟蹤,蕭公子是不會找到這個地方的,他們也是研究了很久,才把交貨地點設在這裡,且,這些船呈包圍之勢,分明就是衝著他們來的。
除非是他們當中有人洩露,否則就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黎青不信任他,暗中讓蕭公子盯著他們。
丁稿背脊生寒,似乎看到了黎青那雙狠戾的眸子。
黎青雖然出身平平,但他是指揮路乾的心腹,路乾更是把他當成接班人培養的。
得罪黎青,就等於得罪了路乾!
都怪張回和柳旺這兩個跟屁蟲,如果不是他們,自己還是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
他下意識看向一旁的張回,第一眼沒有看到,第二眼卻見這廝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嘴中喃喃:“鬼,鬼......”
而張回口中的鬼,此時已經跳上船,站在他們面前。
丁稿緊咬牙關,他不是張回,他知道今天若想扳回一局,必須殺死麵前的人。
心動,手動,繡春刀揮出,直劈蕭真面門,蕭真早有防備,長劍硬生生將繡春刀隔開,刀劍相撞,砰的一聲,震得兩人虎口發麻。
丁稿後退兩步,強撐著站穩,蕭真手中長劍卻趁機再次揮出,丁稿還連線舉刀反擊,然而已經晚了,丁稿的半截手臂被硬生生砍斷,登時血流如注!
有什麼東西濺到張回臉上,他隨手抹了一把,竟然是血!
他嚇得魂不附體,蕭真殺人了,不,鬼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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