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時節

第190章 燕大俠出馬(兩章合一)

大理寺門前發生的這一幕,不到半日便傳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與此同時,無數鴿子飛出京城,與此同時,家丁打扮的騎士策馬出京,奔赴大雍各地。

小乖從嘴裡吐出一個裝信的小竹管,用腳丫子撥拉到趙時晴面前。

趙時晴一眼認出,這是綁在信鴿腿上的。

“攔路截信?下次不許這樣了。”趙時晴嘴上說著,手上不停,熟練地從竹管裡取出一個字卷。

只見上面用蠅頭小楷寫著兩行字:大理寺苦主鳴冤,危矣。

而在“危矣”前面,是用筆墨鉤勒出的山峰,不多不少,剛好三座。

趙時晴輕揚眉角,這就危矣了?看來,這次事件的影響,比她想像的還要大。

事實的確如此,永嘉帝龍顏大怒。

因為那位老翁並非普通百姓,他是明臺知府黃士昆的父親。

明臺治下出過一個案子,名叫王飛虎的鄉下漢子外出趕集時與人發生口角,將人打傷,被判三年苦役。

三年後,王飛虎返家,卻得知妻子已死,而他年僅八歲的女兒卻“跑丟了”。

王飛虎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查出妻子死亡和女兒“丟失”的真相,他的女兒竟然是被他的父親侮辱了,妻子發現之後,找到公婆理論,被他的兩個兄弟活活打死!

得知真相後,王飛虎去和他們拼命,卻被打得死去活來。

王飛虎一氣之下,一紙狀子,將父親和兩個兄弟全都告了。

當地縣衙以子告父是為不孝為由,打了王飛虎四十大板。

王飛虎傷好之後,直接去了明臺府,攔街告狀,將狀子遞到知府黃士昆面前。

黃士昆經過調查之後,又在王家屋後的山坡上挖出王飛虎女兒的屍體。

王飛虎的父母和兄弟先後認罪,黃士昆判了王家三人死罪,王飛虎老孃十年苦役。

此案到這裡就已結案,判了死罪的三人,要等到秋後問斬,而王老孃卻立即便押送到苦役營。

而在王老孃到了苦役營不久,卻忽然翻供,說家裡的男人沒有禍害孫女,也沒有打死這對母女,是兒媳偷人被她發現,她責打兒媳時失手將人打死。

恰好刑部派人來苦役營巡視,此案便發回明臺再審。

與此同時,還在等待秋後問斬的王家父子也紛紛翻供,說這件事和他們沒有關係,偷人的是王飛虎妻子,打死人的則是王老孃,至於王飛虎的女兒,則是被王飛虎的妻子給掐死的。

不久之後,衙門找到了王飛虎妻子的那個情人,情人證實,是王飛虎的妻子親手掐死了自己的女兒。

此案不但反轉,且人證齊全,重新判決之後,王老孃承擔所有,王家父子無罪釋放。

三人回到村裡,逢人便說王飛虎不孝,而王老虎不但被人說是活王八,還被扣上了不孝不悌的罪名。

王飛虎心中不忿,便把所有的恨意全都加註在黃知府身上。

他孤身來到府城,改名換姓混進黃家,想殺黃知府,卻錯殺了他的兩個弟弟,之後,王飛虎自盡。

此案在當地鬧得太大,又因涉及官員親屬,就在兩個月前,此案從刑部轉到大理寺。

大理寺派人去調查時發現,那所謂的王妻情夫根本就是假的,那人早年出意外傷到命根子,別說與人偷情,他連自己的老婆都睡不了。

而王家父子更是在得知王飛虎殺了知府弟弟之後便逃得不知去向。

事情已經很清楚了,王老爹禍害了年僅八歲的親孫女,又指使兩個兒子打死兒媳,掐死孫女,捏造兒媳偷人,再嫁禍給王老孃。

剛好三皇子在大理寺觀政,三皇子認定此案是因黃知府判錯案子而起,王飛虎是苦主,雖然殺人有罪,但他已經死了,以命抵命。

而黃知府因為錯判了案子,不但放走了真正的兇手,還牽連了兩個兄弟,造成慘案。

與此同時,三皇子又查出黃知府收受了賄賂,所以並非是犯人太狡猾,而是他故意錯判。

黃知府畢竟是朝廷命官,不能說判就判,他被押解進京,羈押在大理寺的監獄裡。

黃知府一直都有心疾,平時與常人無異,可是在羈押期間,他受不住打擊病發了,大夫還沒趕到,便嚥氣了。

黃知府的父母接連失去了三個兒子,萌生死志,卻又不想就這樣死去,他們認定是黃知府是被人陷害,而他死在獄中,則是被三皇子活活逼死的。

黃父手中有一份證據,那是那個所謂的王妻情夫被人收買的證據,還有王老孃在苦役營裡與外面的人見面的證據,這兩個證據全都指向同一個人,那就是現在的代知府,以前的同知劉卿。

劉卿是首輔馮恪的門生!

換句話說,劉卿就是三皇子的人。

而他一直都和黃知府不和,這件事衙門上下全都知道。

現在黃知府出事,劉卿很可能就是下一任知府。

黃家父母拼了自己的性命,將證據拿了出來,這份證據一旦採用,那麼三皇子陷害朝廷命官便是板上釘釘的事。

這件事的影響,已經超過了靜王與堂妹不倫的那件事。

趙時晴很驚訝,她下意識地看向蕭真:“你搞出來的?”

蕭真搖頭:“不是我。”

趙時晴忙問:“那你知道是誰嗎?”

蕭真輕笑:“不是這個皇子,就是那個皇子,現在這個時候,除了他們,還有誰會捨得費這麼大力氣捅破天呢。”

這個案子一看就是早有預謀,從王老孃翻供,這件事就已經從姦殺案,變成了官員之間的鬥爭。

只要劉卿是三皇子的人,那麼這個案子到了大理寺,無論怎麼判,三皇子全都脫不開干係。

趙時晴嘆了口氣:“我以前只是知道皇家無親情,可是到了京城才知道,這無情到了何種地步,這哪裡還是兄弟,這簡直是殺父仇人。”

她在心裡把四皇子和五皇子全都想了一遍,這兩位皇子雖然一個比一個陰險,但這個案子卻又不像是他們做得出來的,就看通安的兵器案吧,那是四皇子做出來嫁禍給三皇子和靜王的,那個案子就做得非常粗糙,就差把嫁禍兩個字刻在那口箱子上了。

再看這一次馮雅蘭落水的案子,五皇子也就差親口說出:就是我乾的,我就是想氣死你。

可是再去看黃知府的案子,一看就是處心積慮,謀算許久。

這不是四皇子和五皇子的風格。

難道是那位靜王?靜王一早就謀劃了這個案子,可是還沒來得及實施,就出事了。

“是靜王嗎?”趙時晴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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