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時節

第76章 你當老夫是傻子(兩章合一)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泥鰍就從外面回來了,他一進門,趙時晴就捂住了鼻子,好臭。泥鰍有點不好意思:“那老頭還真是無家可歸之人,我沒走多遠就看到他了,他正被幾個小叫花子追著打,那些小叫花子說,這老頭這幾天是在劉大娘家的門洞裡借宿,今天掉進茅坑太臭了,劉大娘不許他住了,把他趕出來了。”

趙時晴有點愧疚了,自己是不是做得有點過了?

“問問掌櫃還有房間嗎?如果沒有,就讓他在你屋裡住一晚,如果掌櫃嫌他臭,不讓他進來,就給加點銀子吧。”

趙時晴發話,加上有錢好辦事,那老頭終於跟著泥鰍進了客棧。

兩個小二捂著鼻子抬了熱水過來,把熱水放下掉頭就跑,太臭了。

泥鰍讓老頭好好洗洗,他自己也躲了出去。

等到他再進來時,卻嚇了一跳,只見那老頭竟然光著身子盤膝坐在地上,正打坐呢。

次日,三人一大早就離開了客棧,沒有退房,因為晚上還要回來住。

他們離開的時候,那老頭還在睡覺,趙時晴給小二留下錢,到了飯點,把飯菜送到房間裡。

今天他們又去了三四個村子,和昨天一樣,仍然沒有任何收穫。

晚上回到客棧,趙時晴這才想起,還住著一個瘋老頭呢。

沒想到還沒上樓,小二就攔住他們:“客官,小的按照你們的吩咐,去房間裡送飯,裡面沒有人,那老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誰也沒看到他出去。”

這就是第一天住進來時的那個小二,對那老頭記憶深刻。

趙時晴嘆了口氣:“本來也只是想要收留他一晚,他既然走了,那就不用管他了。”

他們在白廬縣三天,把白廬縣織機最集中的十幾個村子全都走了一遍,一無所獲。

第四天清晨,三人退房,便準備回廬州了。

快到城門時,看到一家小食鋪,趙時晴讓泥鰍去買些乾糧帶著路上吃,沒想到泥鰍是一個人去的,回來時身後卻跟著一個人,正是那個老頭。

“老爺子,您那天怎麼走了?”趙時晴笑盈盈地說道,她坑了這老頭一次,可也收留了他一晚,還讓他洗了熱水澡,扯平。

老頭:“予惟不食嗟來之食,以至於斯也。”

趙時晴的嘴角抽了抽,卻看到老頭把手藏到了背後,她看向泥鰍,用眼神問他:怎麼回事?

泥鰍:“老爺子手裡拿的是我剛剛買的米糕。”

好一個不食嗟來之食。

被趙時晴識破了,老頭索性拿著米糕吃了起來,趙時晴微微一怔,這老頭顯然已經很餓了,可是吃米糕的樣子卻很斯文。

她想起了初見沈觀月時,那時沈觀月扮成街溜子,可是卻把一碗餛飩吃出了優雅貴氣。

當然,後來她知道了他的身份,長公主府的二公子,雖是外室子,可自幼長在府裡,禮儀規矩是不缺的。

可是眼前的老頭又是什麼來頭?泥鰍正在喝水,見老頭吃米糕,便好心地把水袋子遞了過去:“你喝點水,別噎著。”

老頭看一眼水袋子,卻沒有伸手去接,趙時晴竟然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嫌棄。

他是在嫌棄水袋子?

是嫌髒?也是,那水袋子是泥鰍的,泥鰍是對嘴喝的,這老頭嫌泥鰍髒。

趙時晴無語,這老頭都已經窮到住人家門洞裡了,卻還嫌棄別人髒,也不知道這是講究呢,還是講究呢。

“老爺子,你家在哪兒,我們現在出城,如果順路,可以帶您一程。”趙時晴說道,畢竟是被她坑進茅坑的人,幫個小忙也是應該的,舉手之勞。

老頭吃完最後一口米糕,看著趙時晴:“看在你請老夫吃米糕的份上,老夫大人不計小人過,就不治你那晚的不敬之罪了。”

趙時晴:“只是請你吃米糕嗎?那晚我還請你在客棧裡住了一晚呢?”

老頭:“還有這事?老夫不記得了。”

趙時晴.“您家在哪兒,我們帶您一程。”趙時晴說道。

老頭:“你們要去何處?”

趙時晴覺得這也沒有必要隱瞞,便實話實說:“我們去廬州。”

老頭:“那我就去廬州,你們帶我去廬州吧。”

泥鰍忍無可忍,二小姐客氣幾句,這老頭還當真了,他還去廬州,他怎麼不說他要去京城呢。

趙時晴的目光落在老頭的腳上,這次她看清楚了,凌波果然沒有看錯,老頭腳上的鞋子雖然已經露腳趾了,可是依然能夠看出來,無論做工還是面料,都是上品。

“好,那就帶你去廬州吧,不過你會騎馬嗎?”趙時晴問道。

老頭眼睛亮了:“老夫會騎!”

趙時晴對泥鰍說道:“出城以後,到官驛裡給他租一匹馬。”

泥鰍心疼:“官驛裡租馬很貴的,您花在他身上的錢已經夠多了。”

趙時晴笑道;“沒事,給他記帳,以後讓他還。”

她看向那老頭:“你能還的是吧?”

老頭點頭:“老夫必當十倍.”

他忽然想起那晚趙時晴說的八十文不算發財的話來,忙道:“老夫必當百倍奉還。”

四人一起出城,城外便是官驛,到了官驛,趙時晴借來紙筆,問官驛裡的人:“從這裡租馬,到廬州,多少銀子一匹?”

官驛裡的人伸出十根手指:“先交十兩銀子,拿上牌子,到了廬州,歸還馬匹時憑牌子可退五兩。”

趙時晴謝過,對老頭說道:“之前的錢就算了,現在租馬是五兩,五兩的一百倍就是五百兩,你打欠條,欠我五百兩銀子。”

老頭接過筆,真的寫了一張五百兩銀子的欠條。

趙時晴讓他簽名字,他卻從身上摸出一枚小印章,在那張欠條上蓋上了印章。

趙時晴仔細一看,立刻瞪大了眼睛。

“你是誰派來的?”

老頭一臉不解:“放眼天下,誰能派老夫做事?”

趙時晴指著那欠條上的印章:“你是不是想幫蕭小肅氣死我,繼承我的放鶴山?”

誰不知道這放鶴二字是她的禁忌?

因為這兩個字,她和蕭肅鬥智鬥勇好多年。

老頭:“放鶴山?老夫不曾聽過,放鶴是老夫的號,老夫號放鶴仙翁。”

趙時晴:“你說你叫什麼不好,叫什麼放鶴仙翁,這樣吧,我再借你十兩銀子,你改個名字,就叫歸鶴仙翁吧。”

老頭看向那張五百兩的欠條:“你再借我十兩,那豈不是老夫要欠你一千兩?”

你當老夫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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