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時晴做出決定,先離開這裡!
醜姑是被打暈的,隨時都能醒來。
沈觀月摸摸鼻子,從懷裡掏出一隻小瓷瓶,對趙時晴說道:“把這個給她灌進去,兩三個時辰內,她不會醒過來。”
趙時晴看看那隻小瓷瓶,沒有伸手去接,她瞪著沈觀月,痛心疾首:“你隨身帶著迷藥?小月月,你學壞了!”
沈觀月:“我帶著防身的,別耽誤時間了,快給她灌進去。”
趙時晴搖搖頭:“不,堅決不,你最好把這腌臢東西扔掉,否則就不要跟著我了,不退錢!”
迷藥,她最恨的就是迷藥。
韓太醫說過,壞人給她用了迷藥,她差點就變成傻子了,即便如此,她也忘記了很多事。
她淋過雨,所以她想為別人撐傘,哪怕是隻有一面之緣的秀秀。
秀秀醒來時,人已經在騾車上。
秀秀剛想開口,下巴處毛絨絨的,熟悉的氣息和觸感。
“大胖?”
“喵~”
下一刻,她聽到趙時晴的聲音:“蘇秀秀,父蘇行儉,吉祥客棧東家,母燕氏,姐姐蘇文文,寵物大胖。”
騾車裡一片寂靜,只有大胖的咕嚕聲。
許久,秀秀的聲音才再次響起:“你是誰,你怎會認識我?”
趙時晴起身,坐到秀秀的對面:“我們四個本來是騎馬的,為了你,我特意買了一駕騾車,趕車的是泥鰍,他是我的人,外面騎馬跟著的是我的丫鬟和小弟。”
趙時晴一指趴在肩膀上的小妖:“這是我的貓。”
她又指指依偎在秀秀懷裡的大胖:“這是你的貓。”
她伸手在空中劃了一個圈:“所以這車裡車外,沒有外人,也沒有外貓,我們現在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安全的。”
秀秀怔怔看著她,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趙時晴伸出拇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姓趙,趙時晴,三個月前,我帶著我的貓住進了吉祥客棧,我見過你,我的貓,和你的貓打了一架。
前不久,我途經吉祥客棧,意外得知那裡發生過滅門慘案,而吉祥客棧也化做一片瓦礫。
就在昨天,我們在兆亭鎮落腳,我的貓又見到了你的貓,於是我猜到你就是蘇東家的女兒秀秀。”
秀秀呆了呆,隨即搖頭,矢口否認:“我不是,你認錯人了。”
趙時晴微微一笑,遞過來一面西洋小靶鏡。
秀秀下意識地看向那面鏡子,嚇了一跳,鏡子裡映出的是她的臉,她真正的臉。
原來就在她暈迷的時候,趙時晴卸去了她臉上的偽裝,露出了她的本來面目。
秀秀如墜冰窟,再看向趙時晴時,眼睛裡滿是仇恨:“你們不就是想要斬草除根嗎?我就在這裡,你殺了我吧。”
趙時晴:“外面懸了暗紅,提著你的人頭能領到賞金?到哪裡去領?你知道嗎?”
秀秀誰能告訴她,這是什麼問題?“.好像不能吧。”秀秀凌亂中。
趙時晴有些失望:“原來不能領賞啊,看來我白高興了,既然不能領賞,那我殺你幹嘛?你總要告訴我,殺了你,我能得到什麼好處,你說出來,我看看這好處合不合適。”
秀秀更凌亂了。
趙時晴:“連你也說不出來,那我為何要殺你?你以為殺人是一件容易的事嗎?
殺了你,我還要分屍,把你剁成一塊塊的,再分別扔到很多個地方,這大熱的天,多臭多噁心。
更重要的是,這件事如果被我師父知道了,她會打我,她打人很疼的。
如果被我哥和我姐知道了,他們會扣我月銀,我已經被逐出家門了,如果連月銀也沒有了,你讓我吃啥喝啥?你是想要養活我嗎?
你連大胖都養不起,你拿啥養我?”
秀秀神啊,快來救救我吧,我遇到了一個瘋子。
趙時晴還有一肚子的話要和秀秀分享,可是秀秀已經舉手投降:“好了,我現在相信你不是來追殺我的了。”
笑話,哪個兇手會派這樣的人來追殺她?趙時晴只能把到了嘴邊的話咽回肚子裡,還怪遺憾的。
“那現在你可以說實話了吧,殺死你爹孃和你姐姐的是什麼人?哦,對了,我去衙門查過,你爹是個賭鬼。”
“不是,我爹不是賭鬼,他是被逼的!”秀秀打斷了她。
“那你就說說吧,你總要讓我相信,你爹真的不是賭鬼吧,否則一個爛賭鬼,死了也是罪有應得。”趙時晴一臉刻薄。
秀秀低下頭,好一會兒才說道:“我有個小叔,八歲時丟了,一直都沒有找到,我祖母因為這件事鬱鬱而終,臨終前還叮囑我爹,一定要找到我小叔。
我爹一直都在尋找我小叔,後來我家從吳地搬回原籍,是因為我爹查到,當年有人在梁地見到過一個操吳地口音,年齡和樣貌酷似我小叔的孩子。
我爹之所以要買下吉祥客棧,也是因為客棧裡多的是南來北往的客人,方便打聽訊息。”
趙時晴問道:“你們找到你小叔了?”
秀秀點點頭:“半年前,有一天我爹興沖沖帶回一個人,他告訴我們,這就是他的兄弟,我和姐姐的小叔蘇行廉。
但是這件事也只有我們一家四口知道,就連客棧裡的掌櫃和夥計也不知道。
不是我爹不重視兄弟,而是我小叔的身份不允許。
至於小叔究竟是什麼身份,我爹沒有說,但我猜我娘一定知道,只是他們沒有告訴姐姐和我。
小叔每次來客棧,都要等到天黑以後,而且從不走客棧正門,都是從後門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