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恰好是初三,可是這裡卻是冷冷清清,沒有買東西的,也沒有擺攤的。
“這個市集上早就沒有什麼人了,四里八鄉,沒人敢來這裡逛街。”
趙時晴問道:“那些土匪呢?官府沒有抓到嗎?”
路牛兒搖頭:“沒有聽說那些土匪被抓住,後來也沒有出現過,但是十里鋪的名聲臭了,沒人來這裡了。”
趙時晴看了看前面的村子,對路牛兒說道:“你打聽打聽,看看十里鋪有沒有奇怪的人家。”
路牛兒很想報答甄五多和他孫女,現在趙時晴有事情交給他去做,路牛兒大喜過望,飛奔著走了。
見路牛兒跑遠了,蕭真說道:“當年我把你送到那位黑心郎中手中,便去了白鳳城,不過不是坐船走的,我們騎馬,快馬加鞭。”
趙時晴拿著那張地圖對照,指著河邊的一條路:“當年你們走的是這條路嗎?”
蕭真看了看,確認道:“就是這條路。”
趙時晴笑著對蕭真說道:“來都來了,不如我們重走當年路,也去白鳳城?”
這裡距離白鳳城七十餘里,傍晚時分,蕭真和趙時晴便到了白鳳城。
這是蕭真第二次來這裡,他知道表舅家在哪裡,但是他不想過去投宿,索性和趙時晴一起住進了客棧。
在去客棧的路上,蕭真講了他對錶舅的懷疑。
趙時晴萬萬沒想到,蕭真竟然會夢到他的表舅。
吃飯的時候,趙時晴拿著那張地圖看了起來,她對蕭真說道:“你說楊太醫為何要畫這張圖?”
蕭真:“我猜他定然是在這圖上的某個地方,給楊秋留了什麼東西,可惜他沒有標註出來。”
趙時晴也有此意,她一拍腦袋:“哎呀,我怎麼糊塗了?楊秋上的那傢俬塾,是在距離村子百里的地方,該不會就是在白鳳城吧,可惜在村裡沒有想到,忘記向陳里正打聽了。”
不過想要打聽也不難,二人在客棧裡吃完晚飯,便有了尋找的方向。
十年前,白鳳城裡有一傢俬塾很有名,除了學問還兼教武功,而且只收本地人。
客棧的掌櫃對此記憶猶新,東家想把小兒子送去讀書,可是東家不是本地人,帶著小兒子去了多次,人家還是不肯收,時隔十年,東家還時常說起這件事。
趙時晴問道:“這傢俬塾現在還有嗎?”
掌櫃說道:“有是有,不過已經換人了。”
第二天,趙時晴起了一個大早,和蕭真去了那傢俬塾。
原本的這傢俬塾,是兩個同窗一起開的,兩人都是屢試不第,後來兩人便一起開了這傢俬塾。
而現在私塾的主人姓範,是個秀才,他是三年前接手這傢俬塾的。
問起私塾的上一任主人,範秀才嘆了口氣:“他們二人都是我的同窗,我們以前便認識。
他們二人一個姓徐,一個姓許,三年前,許兄病故,徐兄心中悲慼,不忍睹物思人,便和他的養子一起去了韓城。”
趙時晴一怔,韓城?那裡離白鳳城很遠呢。
“範秀才,您說徐秀才有個養子?您對他可還有印象?”
範秀才忙道:“姑娘不知,徐兄的那位養子姓楊,名勝秋,乃是天生的讀書種子,他幼年便父母雙亡,徐兄見他聰慧,便動了惻隱之心。
徐兄和許兄都是終生未娶,因此,他們幾乎將所有心血全都用在楊勝秋身上。”
“您說那位徐秀才的養子,名叫楊勝秋?明年春闈的大熱門楊勝秋?”
趙時晴對於楊勝秋雖然只是一面之緣,可卻對此人記憶深刻。
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楊勝秋竟然就是她的小羊哥哥!是的,從範秀才的敘述中,可以知道楊勝秋自幼便是讀書種子了,這樣的孩子,註定他會有青雲直上的人生。
或許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加之楊勝秋又沒有了親人,徐秀才便將他認作養子。
“是啊,看來姑娘也聽說過楊勝秋啊,哈哈,前陣子小店裡來了一位從京城來的貴客,這位貴客也聽說過楊勝秋,還說他在京城很有名,是什麼狀元人選。”
“您能確定徐秀才是和楊勝秋一起去韓城了嗎?他們為何要去韓城,而不是其他地方?”
後面的問題範秀才不會回答,可是前面的他會啊:“確定啊,城裡好多人全都知道。”
趙時晴謝過範秀才,可是此處離韓城千里之遙,她就是想去,也不會是現在。
走出私塾,趙時晴對蕭真說道:“真沒想到,楊勝秋就是小羊哥哥。”
蕭真也沒有想到,他也知道這個楊勝秋,雖然沒有見過,但是楊勝秋名氣很大,大到他這個假死之人也聽說了。
既然來了白鳳城,蕭真便想去鍾家,見見那位表舅。
白鳳城原叫白河城,後來這裡出了一位皇后,因此便將白河改成了白鳳。
白鳳城的鐘氏家族,便是曾為太上皇誕下一子一女的孝淑皇后孃家。
蕭真說道:“鍾家雖是外戚,但是鍾家很自覺,自從孝淑皇后掌了後宮,鍾家便謹言慎行,一門心思做學問,在本地很有賢名。
這一代的掌家人鍾三太爺,便是鍾子揚的父親。”
鍾子揚就是那個在蕭真夢裡一次次殺死他的人物。
趙時晴望著蕭真的假臉,心想難道你要以這個造型去見親戚?
蕭真對鍾家,尤其是鍾子揚存著戒心,自是不會以真面目示人,不但他不想,也不想讓趙時晴用真臉登門。
“你的易容術學得如何了?”蕭真問道。
趙時晴嘿嘿兩聲,秀秀給她的評語便是天賦勉強及格,就這,或許也是秀秀怕她會傷心而安慰她的。
但是她沒有白學,也還是會一點的。
次日,兩人精心準備後,便向鍾家投了帖子。
他們現在的身份是京城來的甄公子和他的妹妹。
甄公子名喚甄貴,他妹妹給自己取了個更貴的名字,甄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