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時晴冷眼旁觀,見那街溜子卻正細心地用筷子往外挑香菜。
“你不吃香菜?”趙時晴問道,二哥趙廷暄就不吃香菜,她見怪不怪。
街溜子一臉嫌棄:“這香菜太老,切得又不夠碎,入不得口。”
趙時晴覺得吧,她應該把這個街溜子抓了送給師父,這樣可以督促師父提高廚藝。
“你這人還怪講究的。”趙時晴低頭喝了口湯,她的挑嘴只針對她師父,離開師父,她什麼都能吃。
泥鰍吃完一碗餛飩,眼巴巴看著趙時晴:“東家,說吧,讓我幹啥?”
趙時晴:“你還真是張嘴就來。”
她又看向街溜子,街溜子終於挑完香菜,正在慢條斯理地吃餛飩。
“你既然吃飽了,那就你先說吧,就說說這位白爺,他是魁星樓這一帶的老大嗎?剛剛你們說他是讀書人,讀書人怎麼又當老大了。”
泥鰍斜眼偷瞟街溜子,又看看趙時晴,一副我想說可我又不敢說的模樣。
趙時晴二話不說,從懷裡摸出一塊一兩的小銀錠:“誰說的好,這一兩銀子就是誰的。”
街溜子只是朝著小銀錠看了一眼,便繼續吃他的餛飩,泥鰍卻一下子來了精神,別以為當小偷的會嫌一兩銀子少,這個世上大多數人,一個月也賺不到一兩銀子。
“我說,我說!”泥鰍嚥了咽口水,說道,“白爺大名叫白文青,他是國子監祭酒白大人的親弟弟”
“不是親的,他是外室生的。”一直沒說話的街溜子忽然插嘴。
泥鰍被人打斷話頭有些惱火,據理力爭:“都是一個爹生的,那有啥區別,大家都是姓白的。”
街溜子:“區別就是一個是家族的驕傲,另一個卻是家族的恥辱,姓白有什麼用,白家根本不認他。”
泥鰍抹抹臉:“你這麼激動幹啥,你的口水都噴到我臉上了。”
街溜子不說話了,低頭繼續吃餛飩,趙時晴發現,他吃東西的樣子非常優雅,就好像他對著的不是一隻粗瓷大碗,而是精美瓷器,他吃的也不是二文錢一碗的餛飩,而是珍饈美食。
泥鰍繼續說道:“白家也不是真的不想認白爺,據說白爺小時候很聰明,讀書也很好,白家便放出話來,只要白爺考上舉人,哪怕考不上進士,白家也讓他認祖歸宗。”
趙時晴明白了,問道:“可是白爺卻一直沒有考上?”
泥鰍直嘆氣:“就是時運不濟唄,白爺考了好幾次,一直都沒有考上,後來他就索性佔了魁星樓這一片的地盤,守著魁星老爺,總能沾點光吧,可惜,唉,還是沒考上,不過這也不好說,萬一今年白爺就能考上了呢,東家,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趙時晴點頭:“對,就是這個理兒,說不定今年白爺就考上了呢。”
趙時晴心裡的小人兒在白爺的頭頂打了一個勾,白爺的身份和經歷,挺好的。
今天是個好日子,距離心想事成又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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