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盯著永清伯嘴角的油光:“那伯爺還用晚飯嗎?”
永清伯擺手:“不了,吃了好幾個胡餅,吃撐了。”
老夫人:“……”
不孝的死丫頭!
嘴饞的老東西!被老夫人怨念的秋蘅等到夜深,熟練翻過了院牆。
對這座都城,隨著一個個白日或夜晚的探索,她越來越熟悉了。
袁成海出身東南,父母妻兒都生活在老家,京城這邊只有一處宅子,是他回京時小住的地方,平時住著兩個美妾。
秋蘅去袁宅探過,那時袁成海還沒回京。
此時夜色籠罩下,墨門高牆的袁宅靜悄悄的,不知是袁成海白日遇刺受了驚嚇,還是本就歇息得早。
秋蘅靜靜看著,靜靜看著,看到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慢慢靠近,心中默數:一、二、三、四、五……
一道身影縱身一躍,攀上了高牆。下一刻響起瓦片踩踏之聲,屋頂上突然多了數人,向翻牆的人圍去。
是早就潛伏著的袁宅護衛!當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隨著慘叫聲響起,那人摔落在地。
幾個同伴撒腿就跑。
更多的袁宅護衛跳下來:“追!”
夜色遮掩下,秋蘅臉色不大好。
之前她夜探袁宅,雖有護衛巡視,卻沒有這樣潛伏在暗處。那就是袁成海惜命,特意安排的了。
這麼一會兒的工夫,秋蘅又看到了聽到動靜趕來的巡檢,還有皇城司。
看來袁成海白日遇襲,不止一個衙門上心。
秋蘅不再猶豫,腳尖一點,輕如流風跟了上去。
她幾乎每日都在用腳丈量這片土地,特別是富貴聚居的這一片,更是如在腦海中展開一卷輿圖。
她沒有一直跟著這些人跑,而是路過某處時轉了個彎鑽進一條長巷,繞來繞去,抄近路到了最前。
狂奔逃命的幾人正往這個方向衝來,十數丈之後追著一群人。
一側突然伸出一隻手,拽住跑在最前面的人。
“誰!”那人立刻動手,聽到一個聲音,“跟我來。”
再然後那隻手鬆開,手的主人往一條衚衕跑去。
幾人互看一眼,瞬間達成默契:跟上去!
驚動了那麼多人,他們又對都城不熟,明顯跑不掉了。不如賭一把,賭輸了就認了,大不了在那些人追上來之前把這哄騙他們的小子聯手弄死。
幾人跟著前方那道身影跑,很快發現到了盡頭。
死衚衕!“小子你騙我們!”
前方的人回了一下頭,突然消失不見。
幾人大驚:見鬼了!!而他們腳下沒有停,下一瞬就發現死衚衕原來不是死衚衕,左側圍牆與盡頭處圍牆之間有一道窄窄長縫,勉強供一人穿過。
到了這時候已經沒有退路了,幾人硬著頭皮擠進去,跟著前方的那道身影跑跑繞繞,跳入一處高牆。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荒蕪。
雜草叢生,屋舍破敗,一副久無人住的衰敗之象。
“這是什麼地方?你是誰?”
引他們到此處的人語氣淡淡:“這是一處凶宅。”
幾人齊齊後退一步。
天上無月,只有點點星子給這凶宅添了幾分光亮,使草木牆壁影影綽綽,越發陰森。
“我和你們一樣,是想要袁成海性命的人。”
這話一出,幾人明顯鬆口氣,只是目光緊緊盯著這神秘出現救了他們的人。
這人看體態還是少年,臉上以黑巾遮掩,倒是與他們差不多的樣子。
“去那裡說話。”
秋蘅率先轉身,帶四人去了更隱蔽的棚架後,直接席地而坐:“四位是從南邊來的?”
“你怎麼知道?”一人問。
“京中已有傳聞。”秋蘅平靜的語氣令四人不覺放鬆的同時,對話的節奏也被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