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嬸把東西交給我吧,我叫胡四,是薛大人手下一名指揮。”
“多謝胡指揮。”魚嬤嬤鬆了口氣。
普通人和皇城司打交道,還是緊張的。
眼見魚嬤嬤走了,胡四衝一名手下使了個眼色:“跟上去看看,確定一下身份。”
手下領命而去,回來稟報:“那位婦人確實出自永清伯府,姓魚,目前在負責教導秋六姑娘……”
胡四這才帶著魚嬤嬤給的東西去見薛寒。
“什麼事?”薛寒放下案卷問。
胡四舉了舉手中盒子,眉開眼笑:“大人,紅豆糕!”
薛寒睇他一眼:“你開啟看了?”
“不是,是那紅豆糕——呸,是秋六姑娘打發她身邊嬤嬤給您送的,說是感謝您的救助。”
薛寒接過盒子開啟。
“哎,真又送了紅豆糕啊!大人,賞小人幾塊唄,上次都沒吃夠。”
薛寒伸手推開胡四幾乎撲到盒子中的大臉:“出去。”
“出去就出去。”胡四嘴上說著,飛快搶了兩塊點心就跑。
薛寒自然不會真的計較,目光滑過點心,落在一旁的兩個瓷瓶上。
仁心堂的上品金瘡藥。
少年伸手把瓷瓶握在手中,眼裡有了笑意。
……
老夫人帶秋蘅去郡王府赴宴,路上一直叮囑:“見了郡王妃嫻靜一點兒,別胡亂搭腔。”
“祖母放心,嘉宜縣主生辰宴時我單獨見過郡王妃的。”
“郡王妃和你說了什麼?”老夫人都愣了。
死丫頭嘴真緊啊,單獨見過郡王妃的事現在才提!秋蘅想了想:“王妃誇我長得好,蕙質蘭心。”
老夫人默了默,再次叮囑:“見了郡王妃一定少說話。”
哪個大家閨秀被誇好看這麼當真的!說來說去,還是因為這丫頭自幼流落在外,教養不夠。
祖孫二人到了郡王府,被早就候著的內管事領去宴客花廳。
花廳四角擺放著冰盆,更有侍立的婢女輕輕揮著扇,一掃乘車的悶氣。
老夫人帶著秋蘅行禮:“見過郡王妃。”
“老夫人不必多禮。”
康郡王妃客氣請老夫人入座,陪坐的是女兒嘉宜縣主。
有了救兄長之舉,嘉宜縣主對秋蘅就更親近了:“阿蘅,你這兩日休息還好吧?有沒有害怕?”
“沒害怕。我從小長在鄉野,膽子大……”
看一眼說笑的二人,康郡王妃對老夫人笑道:“總聽嘉宜說與秋六姑娘投緣,果然是要好得很,難怪秋六姑娘會做出如此善舉……”
老夫人笑呵呵聽著,聽出了別的意思。
郡王妃這是把六丫頭救郡王世子的舉動推到了六丫頭與嘉宜縣主的情誼上,唯恐六丫頭與郡王世子扯上關係。
看來郡王妃很怕伯府打蛇隨棍上,惦記起世子妃的位子。
這也能理解。
能理解,但不爽。
可不爽又如何呢?她一把年紀早就知道,上位者的感謝也是高高在上的姿態。
秋蘅停下與嘉宜縣主的交談,衝康郡王妃一笑:“小女推開凌世子,倒不是因為與縣主的情誼,只是下意識的反應。當時如果不是凌世子而是別人,我也會那麼做的。”
老夫人臉上笑意滯了滯。
這丫頭,怎麼能直接駁郡王妃的話。
秋蘅微笑著。
沒道理救了兒子,還被當母親的挑剔。換了阿貓阿狗她也會救。
嘉宜縣主撫掌:“阿蘅,你真是心善。”
不因對方身份而示好,只因自己一顆善心。阿蘅這般品性,難怪能與香為伍,香品見人品。
康郡王妃扯出一抹笑:“秋六姑娘人品貴重,令人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