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四神情更冷了:“兒子沒有這個意思。”“沒有這個意思你鬧什麼?母親是為你好,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身邊的都是心腹,甚至是給表姑娘灌藥的執行者,西平侯夫人不需要遮掩。
“為我好?為我好母親就不會那麼做!”
他喜歡錶妹。
母親嫌棄表妹出身低,他也同意先娶妻,再納表妹。
誰知與永清伯府二姑娘的親事沒成,母親就要表妹墮胎,說是永清伯府二太太能打聽到這事,以後別人家也能。一旦表妹把孩子生下來,這個隱患就再也無法解決了。
他沒看到表妹怎麼喝藥的,母親攔著不讓他靠近。等再見到,表妹已經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表妹死了!
明明母親一開始答應讓表妹偷偷把孩子生下來的,就因為與永清伯府議親被對方發現了端倪,就言而無信害表妹丟了性命!
“到現在你還不明白母親的苦心?”西平侯夫人氣得聲音發抖,“在家被你氣,出門遇見那個蘭氏堵心人,我這是做了什麼孽!”
西平侯夫人甩袖走了,留下趙四表情怔愣。
蘭氏?秋二姑娘的母親?
那次相看,秋二姑娘母女他都見過。
趙四攔下走在最後的一個婢女,問西平侯夫人今日去了何處。
“侯夫人去了甘泉寺,遇見了永清伯府二太太帶著女兒去上香。”
甘泉寺——趙四喃喃念著,眼神冷得駭人。
秋蘅與秋萱第二日跟著蘭氏又去了甘泉寺。
“娘,我帶六妹在寺中逛逛。”
蘭氏猶豫了一下,沒忍心掃女兒的興:“去吧,不要讓丫鬟離開左右。”
寺中樹木高大,竹林清幽,水潭山石隨處可見。
秋萱看似隨意張望,聲音輕得只有身邊秋蘅聽到:“不知道那個人會不會來。”
按她分析,那人無論是不是趙四,既然有心要她性命,對她的動向應該會留意的。而只要稍加留意,就不難知道她連續兩日來甘泉寺了。
那個人……會上鉤嗎?秋萱不確定,但她只能以身為餌,用這種笨辦法試一試。
六妹說了,那人才下過殺手沒有成功,這段時間最可能被情緒左右繼續動手,而一旦隨著時間推移冷靜下來,就難說了。
倘若沒引來那人,她以後只能儘量躲在家中,出門提心吊膽。
她沒做錯什麼,這樣的結果她不甘心。只願老天厚待,讓她幸運一次。
“便是來了,見這麼多人也不會動手的。”秋蘅輕聲道。
“六妹,那就按商量好的行事吧。”
秋蘅微微點頭,揚聲道:“二姐,我去淨個手。”
出門在外,淨手、更衣是去方便的委婉說辭。
秋蘅帶芳洲離開不久,秋萱就打發婢女去取素點心。
“姑娘一個人怎麼行。”
秋萱指指不遠處的香客:“到處都是人呢,六姑娘很快就回來了。”
婢女離去後,秋萱踱步賞景,不知不覺走到了那片竹林邊。
比碗口還粗的青竹一株連一株,頗有遮天蔽日之感。
秋萱沒有踏入,背對竹林而坐,望天出神。
流雲變幻,如莫測的人心。
那個人會來嗎?有沒有暗中窺視她?秋萱默默想著,忽然一隻手從後面伸出捂住她的嘴,把她往竹林裡拖。
少女因緊張一直緊握的手悄悄鬆開。
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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