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上記載的薛寒,面目模糊,強調了他乞兒出身,認宦官為父。救太子,殺福王,有毀有譽,毀大於譽。
她認識的薛寒,行事有些邪氣,令人看不透深淺。對她不吝幫助,可這善意又透著古怪,好像單單對她如此。
今日無意間窺破的薛寒,沒有被皇城使的身份束縛,也會做熱血之事。
他的養父是宦官薛全,五賊之一,她以後少不了和他打交道。摸清他是什麼樣的人,才方便行事。
秋蘅心中思量,腳下不停,輕車熟路來到了那處凶宅。
鳥叫聲響起,門輕輕開啟。
“鵲兄弟,你來了!”
再見秋蘅,陳三熱情多了。
秋蘅閃身進來,迅速環視一番。
屋內沒有點燈,只有月色從大敞著的窗子傾瀉進來,不至於兩眼一抹黑,能看出此處沒有生活痕跡。
“三位說說情況吧。”
還是陳三先開口:“我按計劃扮走街串巷的貨郎,每日按約定的時間從前街那邊經過。昨日三娘由幾個護衛陪著一起出門的,從我這停留買了些小玩意,悄悄給了我這個。”
他把一個紙團遞給秋蘅。
劉二接話道:“三娘後來去了一家成衣鋪,一家香鋪……”
劉二沒有陳三那麼多話,但身手更好,心也細,適合跟蹤。
秋蘅默默記下成衣鋪與香鋪的店名。
聶三娘進了袁宅,失去了自由,去哪裡定然有用意。
“我託一個混子賃了個住處,在附近擺了個粗茶攤子……”陶大說著情況。
魚有魚路,蝦有蝦路。越是人多繁華的城郭,只要手裡有錢就不愁遮掩行跡。
三人想在京城長久生存下去,凶宅棲身就非長久之計。他們需要有明面上的身份,有方便聯絡的地方,一個不起眼的粗茶攤子再合適不過。
秋蘅聽完,把錢袋子遞給陶大:“三位辛苦,我先回去了。”
錢袋子中裝著銀元寶,回頭使用要換成銅錢,就是很大一筆。
陶大有些不好意思:“鵲兄弟之前給的還有富餘。”
“陶大哥拿著就是,錢到用時沒有就不方便了。比起我們要謀的事,錢算什麼?”
陶大一聽,不再推辭。
是啊,如果只是為錢,以他們的身手來錢的路子多著。
“鵲兄弟,路上小心。”
秋蘅擺擺手,輕盈離去。
因為暑熱,許多人夜晚湧出來覓食玩樂,秋蘅專挑偏僻處走,順利回到冷香居。
芳洲照舊等著。
“芳洲,把燈挑亮一點。”顧不得洗漱,秋蘅把紙團展開。
紙團上的字很小,但因為紙也不大,所寫言簡意賅。
袁宅之人,重點是兩個美妾,一個管事,一個護衛長。
管事貪財,護衛長好賭,一個美妾愛華服,一個美妾愛香。
秋蘅很快把心思放在兩個美妾上。一人叫麗娘,一人叫慧娘,紙上特意提到,二妾相爭奪寵,毫不掩飾。
這樣一來,劉二提到聶三娘去的成衣鋪和香鋪就很明顯了,是這兩個美妾慣去的地方。
秋蘅決定明日去看一看。一夜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