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寒又問了夥計幾個問題,並無收穫。
“辛苦了。”薛寒示意夥計收起銀錠子。
夥計哪裡敢收,忙拒絕。
胡四伸手搭上夥計肩膀:“我們大人賞你的,你就收著,管好你的嘴巴就是。”
夥計這才收了,就差指天發誓:“大人放心,小人一定管好嘴巴,絕不對任何人說一個字。”
關上門問他的問題,又沒旁人瞧見,還有好大一錠銀子收,他失心瘋了才會對別人說。
“出去吧。”胡四收回手。
夥計揣好銀子退了出去,體貼關好房門。
薛寒一言不發喝著茶。
胡四好奇問:“大人,又是蘇嬤嬤,又是方蕊,是方家的事還有後續嗎?”
“別的事。”
別的事?難道與紅豆糕有關?
胡四下意識想著,見薛寒沒有多說的意思,識趣沒再問。
“留意一下成侍郎行蹤,稟報我。”
“是。”
……
臨近年關了,成侍郎應酬多起來,每日下衙都會與同僚親友小聚,到天黑才回家。
這日與朋友在豐味樓吃酒,三五杯後想要小解,前往淨房。
專供二樓雅間客人的淨房設在後院,下了通往後院的樓梯,走過一小段連廊就是。
成侍郎喝的不多,下樓後風一吹,就更清醒了。
真冷啊,幸虧喝了點酒暖身——這個念頭才閃過,不知從何處伸出一隻手,捂著成侍郎的嘴把他拖到廊外奇石後。
“嗚嗚嗚——”成侍郎驚恐掙扎叫喊,卻發現聲音都被堵在了喉嚨中。
酒樓燈火通明,酒客的談笑聲,夥計的傳菜聲,還有那混著酒香、飯香的滿滿煙火氣,明明如此熱鬧,如此正常,甚至連廊盡頭的淨房都貼心掛著兩個散發著橘光的燈籠,成侍郎卻如墜冰窟。
完了,完了,竟然在酒樓遇到劫匪了!
成侍郎的眼睛沒有被遮住,適應了所處昏暗後,很快就看清了劫持他的人。
一名只露出眼睛的男子。
後心口有什麼動了動,成侍郎很快意識到那是抵著他的匕首,無法控制渾身顫抖著。
他想問你是不是要錢,要多少,只要別傷害我,我保證不喊,而那隻捂著他嘴的手卻沒鬆開。
歹人不言不語也不提要求,成侍郎抖得更厲害了。
薛寒靜靜等了片刻,這才收回手。
嘴巴得了自由的成侍郎猛出了口氣,壓低聲音問:“你,你要幹什麼?”
“問你一個問題,照實回答,你就可以繼續回去喝酒。”
那聲音聽起來比這外面的天還冷,成侍郎顫聲道:“您問,您問……”
“十九那日,你約了誰喝茶?”
成侍郎眼神一縮,不由渾身緊繃。
“不想說?”
那聲音帶了凜冽,旋即成侍郎就感到後背一痛,脫口喊出一個名字:“薛公公!”
身後突然沒有動靜了,這讓成侍郎恐懼更甚,不敢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