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等等!”
小太監說要去回稟君珩,紀遵行有些慌了。
“怎麼了?”小貴子回頭看了一眼紀遵行,“莫不是數量不對,你還私藏了些?本公公勸你還是都交出來,免得皇上問起責來,咱們都不好交代。”
紀遵行有些猶豫,他不知道該不該說東西被盜的事。
就是這片刻猶豫的間隙,小貴子又道:“你可千萬別用被賊人偷了之類的藉口,皇城腳下海晏河清,怎麼可能有賊人?“這東西給了你多少,就要收回去多少,在你手裡的損失都要算在你頭上,你自己想辦法把數目補齊。”
太監尖細的聲音傳到紀遵行耳朵裡,紀遵行只覺得腦子“嗡”的一下。
小貴子都這麼說了,那他還有什麼辦法?去找回那些被人偷走的銀子?紀遵行沒有那個能耐,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將錯就錯,對小貴子說些假話,把他先打發走。
“就這些,都在這裡,你們搬走吧。”
紀遵行強裝鎮定擺擺手,頭也不回地進了屋,不想再和太監有任何交集。
“辰星,得趕緊去找辰星!”
紀遵行在房間中踱步許久,終於在心裡敲定了主意,這件事恐怕只有紀辰星可以解決。
為了避免被宮裡的人懷疑,紀遵行在房間裡待了半柱香的時間,等搬東西的小廝徹底走乾淨之後,他才著急忙慌地出門。
還沒走幾步,紀遵行就遇上了走回家的紀雪瑤。
“父親,您這急匆匆的是往哪裡去?”
紀雪瑤問道。
她花光了紀遵行給她的銀子,把自己打扮的光鮮亮麗,全身上下都煥然一新,看起來清麗亮眼。
看到她,紀遵行的憤怒也消散了些。
“我去找你姐姐。”紀遵行嘆了口氣,“皇上下令讓我把君景瑞的東西全部上繳,但是我這已經花了這麼多銀子,數目早就對不上了。”
紀遵行說著,就想往外走。
可誰知,紀雪瑤忽然拉住了他。
“不行,父親您不能去。”
紀雪瑤的臉上滿是不高興,“姐姐她一直都不喜歡我,上次就逼迫父親與我和母親斷絕關係,這次父親去找她,只怕她會提出什麼更過分的要求。”
“女兒從牢獄中出來,好不容易見到父親,不想再失去父親了。”
紀雪瑤說的聲淚俱下,沈如燕死了,她現在能依靠的人只有紀遵行,如果紀遵行也不要她了,那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
好不容易從紀遵行手裡摳出來一點銀子花,按照紀辰星的性子,如果紀遵行去找她,那自己鐵定是沒有銀子花,沒有好日子過了。
事到如今,她不能失去紀遵行,就算真的要和紀遵行斬斷父女關係,那也要等她嫁了如意郎君之後才行。
紀遵行不知道紀雪瑤真實的想法,但是他也被打動了。
身為一個男人,紀遵行已經很久沒有過被人依賴的感覺了。
他的三個孩子裡,紀辰星身為女兒家卻舞刀弄槍,自立門戶;紀明翰身為男子卻不務正業,叛逆乖張。
紀遵行和他們相處起來,只能感覺到受挫。
只有紀雪瑤一直乖巧可愛,柔柔弱弱,現在又無人可依。
紀遵行終於在這裡找到了做父親的感覺。
“唉!”紀遵行狠狠地嘆了口氣。
他重新代入了自己父親的角色,看著紀雪瑤在他面前哭的梨花帶雨,紀遵行怎麼能不心疼。
“你害怕失去父親,為父何嘗不害怕失去你?”
在紀雪瑤的煽情下,紀遵行已經忘了自己當時如何許諾給紀辰星,如何要與沈如燕母女一刀兩斷,似乎在紀辰星眼前發誓的人不是他一樣。紀遵行回想起這些天來,投奔紀辰星的日子也沒好過到哪裡去,又生出些許後悔,在心中否認了當時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