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讓姜芸淺無比驚訝的,是她一眼就認出,這枚玉佩竟然是武邑侯世子謝祁的貼身之物。
當初她見謝祁日日佩戴這玉佩從不離身,便默默記下紋樣回府畫下,隔三岔五便取出來觀看欣賞。
眼下的這枚玉佩,不說紋樣細節,就連墜著的絡子織樣和顏色也十分相近。
“二小姐,這玉佩一看就是男子樣式,怎麼會從大小姐身上掉下來?我們要不要去告訴老爺夫人,大小姐竟然和外男私相授受,老爺定然會重重責罰她的。”
姜芸淺原本就難看的臉色此刻更加陰沉,“閉嘴,這件事如果敢讓其他人知道,仔細我扒了你的皮!”
原本還想邀功的桃枝頓時被嚇得不敢多話。
可她實在想不通,二小姐明明恨大小姐恨得牙癢癢,現在有這麼好的機會,為何還要替她保密?
姜芸淺拿著玉佩急匆匆回到自己的夏吟苑,從閨房床榻枕頭下取出那張畫了紋樣,被自己撫摸過無數遍的紙,細細比對後,終於確認是謝世子的那枚玉佩無疑。
她連最後的一絲僥倖也沒了,跌坐在床邊。
這玉佩為何會在姜梔身上?
難道謝世子和姜梔……
不,不可能。
姜芸淺頓時否定了這個想法。
謝世子遠在北境,已經一年多未歸京,姜梔之前出門的次數屈指可數,謝世子根本不認識她,又怎麼可能會將自己的貼身玉佩給她?
她寧願相信這玉佩是姜梔偷來的。
但無論如何,都不能將此事告訴父親。
姜芸淺想到了一個可能。
姜梔不知道她認識這枚玉佩,該不會是故意讓她撿到,想讓她去父親面前點破這件事,然後姜梔再裝無辜趁機揭穿這是謝世子的玉佩,編幾個似是而非的故事攀附上謝世子,將事情鬧大,最後讓父親為了名聲,不得不去找武邑侯府負責?
而姜梔也正好可以趁此機會,清清白白地拒了和忠勤伯爵府的婚事。
否則為何她早不拿出來晚不拿出來,偏偏在母親說要將她許配給嚴文康後,讓自己撿到了這枚玉佩?
姜芸淺越想越氣,恨恨啐了一口。
想踩著她嫁入武邑侯府?簡直是白日做夢。
還好自己足夠冷靜,沒有著了她的道。
姜芸淺又細細撫摸著手中的玉佩,上面彷彿還帶著謝祁的體溫。她將玉佩貼在自己臉頰上,露出痴迷的神色。
想象著平日裡謝世子將這玉佩墜於腰際,行走之間從容灑脫,浸滿了他的男子氣息。
姜芸淺便覺得自己心跳得很快,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視線觸及到玉佩下面的絡子竟然已經有些鬆散髒汙,她眉頭一皺,連聲吩咐桃枝,“快取我的針線笸籮過來。”
謝世子貼身的東西,可不能這麼被玷汙了。
桃枝雖然不知道自家小姐為何這般看重這枚玉佩,還是聽話地取了東西過來。
可兩人比對許久,都沒挑選出和原來天青色絡子相同顏色材質的絲線來。
姜芸淺臉上陰雲密佈,恨恨摔了手中線團,“該死。”
桃枝眼珠一轉,給她出了個主意,“小姐莫氣,這絡子的材質工藝奴婢瞧著像是出自玲瓏齋,咱們要不要去那問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