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刺客來自普昭寺,一個出家人竟然如此留戀紅塵,在辦這麼重要的大事前都不忘去趟青樓的溫柔鄉麼?
但事關案情機密,她也不好再多問。
“多謝陸大人告知,那今日之事……”
陸淵這才笑起來,那笑不像平日裡帶著陰冷和審視,多了幾分人氣,“姜小姐都說了此事與你無關,本官日理萬機,哪有空管這種打架鬥毆的小事。”
方才不過是嚇唬嚇唬她罷了。
姜梔也跟著笑起來,拍起了馬屁,“陸大人明察秋毫,小女佩服。”
“嚴文康睚眥必報,居心不良,姜小姐還是小心為上,”陸淵忍不住提醒她,“本官言盡於此,告辭。”
說完身形一閃,整個人便消失在了暗巷內。
姜梔出去的時候,青杏已經按照她之前的吩咐,帶著馬伕在路口等著了。
“大小姐,奴婢見二小姐已經進了玲瓏齋。”上車後青杏稟報道。
姜梔點點頭。
接下來就沒她什麼事了。
玲瓏齋是武邑侯府的產業,她記得很清楚,上輩子的今日她剛到玲瓏齋門口,便見到了武邑侯府的馬車。武邑侯夫人在嬤嬤的攙扶下,被玲瓏齋的女掌事恭敬迎上了二樓。
那時候自己遠遠看著武邑侯夫人,還感嘆她果然是昔日京都雙姝之一的美人,即使大病初癒也絲毫不減當年風姿,也難怪能生出謝祁這般天之驕子來。
就是不知如今武邑侯夫人若是看到謝祁的那枚玉佩,會作何感想?
與此同時的玲瓏齋。
位於最上層的頂樓雅間內,樓下的喧囂被隔絕於雕花門檻之外。武邑侯夫人坐在窗邊翻看賬本,旁邊貼身伺候的崔嬤嬤忍不住唸叨。
“夫人,您身子才剛好,侯爺吩咐了讓您在家靜養,這種對賬的事交給老奴來便行,您何苦還要親自跑一趟。”
武邑侯夫人前些時日生了場病,面容還有些憔悴蒼白,卻仍不失溫婉雍容。
“無妨,我在府中待著憋悶,今日出門權當是散心了。”她拿起手邊的藥茶飲了一口。
這時候有女掌事敲門進來,說是有要事稟報,神情還有些躊躇。
崔嬤嬤立時皺眉,“我早就吩咐過夫人不能操勞,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許來打擾,累著了夫人你們該當何罪?”
女掌事硬著頭皮道:“夫人恕罪,方才有人拿了這枚玉佩來玲瓏齋,奴家瞧著十分眼熟,不敢擅自做主,只能上來請夫人掌眼。”
“這是……”崔嬤嬤上前接過她手中的玉佩,頓時驚訝地遞到武邑侯夫人面前。
只一眼武邑侯夫人便認出了這枚螭龍玉佩乃是自家兒子隨身佩戴之物。想起那夜他匆匆趕回探望,雖然特意換了衣物,但她還是聞到了他身上揮之不去的血腥味。
也不知又受了什麼傷。
他只待了一盞茶的功夫就又匆匆離去,臨走前與她說了在普昭寺被當成刺客,被尚書府姜家小姐救下,留了玉佩為信物一事。
“這玉佩是何處得來?”她問。
女掌事立時回稟,“回夫人,是尚書府的姜家小姐,見玉佩上墜的絡子鬆散髒汙,來店裡配些同色的絲線想重新打過。奴家覺著這玉佩極有可能出自咱們侯府,便藉口要去比對顏色將玉佩送上來請您定奪。”
武邑侯夫人點點頭,果然是尚書府姜家,那便沒錯了。
“夫人可要將世子的玉佩收回?”崔嬤嬤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