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小心牽動了頸部的傷口,忍不住“嘶”了一聲。
“我幫姜小姐的傷口上些藥吧,”謝祁取過金瘡藥上前,“若耽誤了恐怕真會留疤。”
姜梔便也沒拒絕,坐在軟凳上側開臉抬起頭,露出一小截雪膩酥香的玉頸。
陸淵阻止得及時,她的傷口並不深,玉簪斜斜地在頸部劃過,留下了一道血痕。
“放心,謝某在軍中待過多時,處理這種小傷得心應手。”謝祁也不知是在寬慰姜梔還是自己。
他雖然出身侯府,卻習慣在軍中生活,身邊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什麼時候替閨閣女子上過藥?
眼前的一截延頸秀項讓他有種只要稍一用力,就能輕易折斷的錯覺。
他只能小心地將藥在自己指腹化開,收著力道慢慢塗上去。
思緒卻不由飄向了方才潛在浴桶內的時候。
事急從權,那時他並未多想,可現在回想起當時的畫面,卻讓他渾身都不自在起來。
為求逼真,下水時她脫了身上衣物,只裹了一塊巾帕。
為了不至於唐突,謝祁連眼都沒睜開過。
可即使如此,獨屬於少女的清幽淺香,溼漉漉的水聲,以及狹小浴桶內不慎碰到的溫香軟體,都讓他忍不住喉結滾動。
她為他犧牲的實在太多了。
謝祁壓下腦海中旖念,面上不顯,耳根卻不知不覺已然紅透。
落在姜梔的視線中,只覺有趣。
這謝祁不是意氣風發,矜貴耀眼的少年將軍麼?竟也這般容易害羞?
待上完藥,謝祁終於鬆了口氣。
這簡直比領兵打仗還要難上許多。
耽誤了這麼長時間,眼見天色將明,他該動身回去了。
*
第二日一早姜老夫人醒來,聽聞昨夜之事,喚了姜梔前來問話。
“祖母,陸大人只是帶人例行搜查,並未為難孫女,”姜梔揀了不要緊的回稟,“只聽聞是在追捕刺客,至於具體是何人,孫女便無從得知了。”
姜老夫人年過五十,一頭白髮在腦後盤成規整的圓髻,身形清瘦卻挺得筆直。
上輩子她雖然救下謝祁,但也因此受到衝撞,心悸難寧。回府後便生了場病,纏綿病榻沒過兩年便去世了。
旁邊伺候祖母的季嬤嬤拍了拍胸口慶幸,“幸虧昨日大小姐服侍老夫人點了安神香早早睡下了,否則若是被錦衣衛衝撞,老夫人的心悸之症怕是又要復發。”
姜老夫人深以為然,“陸淵此人心思深沉,又深得聖上信任,不可得罪。但若他行事出格,你儘管與祖母說,我們姜府也不是任人欺辱的。”
她性子嚴厲刻板,不苟言笑。
上輩子姜梔懼怕她,除了日常請安,輕易不敢踏足祖母的院落。
如今姜梔已經死過一次,也沒什麼好怕的了。
起碼比起繼母的兩面三刀,祖母性情剛直,不會做暗中害人之事。
“孫女知曉。”她低聲應下,想了想又道:“孫女有一事求祖母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