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親身入夢
“你小名叫妙妙啊?哪個妙?妙脆角的妙嘛?”魏叔同還記得兩人吃飯的時候沈召說可以叫她召召,他就以為沈召的小名叫做召召。結果沈召家裡人管她叫什麼?妙妙?這嬌嬌弱弱的小名怎麼看都跟沈召不搭配好吧。
“不是妙脆角的妙,是寺廟的廟。”沈召解釋說自己的名字和乳名都自己奶奶取得。她奶奶有一半蒙古族血統,“召”這個字的發音在蒙語裡就是寺廟的意思。沈召媽媽生她的時候兇險,家裡人總說沈召是她奶奶求長生天求來的。沈召在媽媽肚子裡的時候不僅臍帶繞頸胎位不正,出生也和別人不一樣,她是腳先出來的。
雖然當年醫學手段有明顯進步,但是沈召這種已經進入產道無法人為調整胎位的仍然十分兇險。沈召說她奶奶在她媽媽生產的時候,在孕婦肚子上看見了蹲著什麼東西,黑乎乎的一團影子。四隻腳的獸形,有一條蓬鬆的尾巴。沈召奶奶看見它的時候,它十分愜意的立在沈召媽媽孕肚上原地打轉。那東西每轉一圈,沈召媽媽的臉就白上一分。
“後來呢?”魏叔同聽的入迷,沈召這麼算起來有四分之一的蒙族血統,難怪她骨架看著比鵬城大部分本地姑娘要大一些,她還有蒙古褶。沈召那個時候還在媽媽肚子裡,哪能知道那麼多,只能撿些從大人嘴裡聽過的說。沈召一直有這個毛病,她的思緒總是像無根浮萍一般,小風小浪就跟著走了。就比如現在,正經事應該是海花才對,怎麼說起沈召出生時候的事了呢。
“後來,我奶奶說怕是要不好。羊水破了的那天離我媽媽的生日很近,兩三天的樣子。有個迷信的說法就是孩子和母親是不能同一天生日的,同一天生日的母子只能活下來一個。當時我在我媽肚子裡兇險,家裡人就害怕了強行要求剖腹產。”還有一點細節沈召沒說,其實她奶奶的母親是草原上很有名氣的巫師。她太爺爺也說沈召身上很多天賦不是因為修習水譜的沈家,而是更多的傳承自她奶奶祖上。
沈召知道,那天奶奶她拒絕了家裡人陪同的要求,獨自一個人站在了醫院門口的天橋上。離開草原太久的身板也不見佝僂,永遠挺直的脊背,沈召簡直和她一模一樣。花白的頭髮被東北凜冽的寒風吹起,沈召奶奶撥出一口氣。接著開始振臂高歌,有規律的敲擊著鐵欄杆,她閉著眼睛在蒙語高聲唱著,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後有展平像兩邊伸開。歌詞翻譯過來就是“長生天保佑,邪靈很快就會退散,您將保佑我的孩子。”
東北寒季像是被諸神遺忘的天空,穹頂閃爍著無數星星。沈召奶奶面龐紅潤的還在或歌或舞,凜冽如刀的寒風對其紛紛避讓。神靈在天上,神靈不會遺忘,神靈在風中,神靈在心裡。
這場神秘法事到沈召出生也沒有停止,相反的是沈召奶奶越來越迷惑。她看不清自己已經出生的孫子未來的路,她也找不到蹲在兒媳婦肚子上的那頭走獸。
最後家人找到她的時候並告訴她生了個女孩的時候,她已經無法表達自己的欣喜了。沈召奶奶滿頭大汗體力不支的癱坐在了天橋上,他說了一句話,她說“我的小嬌如,註定要追隨長生天。”
“好了光顧著說題外話,都跑題了。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你隨我把海花的事情處理完,玉的事放在一邊。二是你我先處理海花的事,我得打電話問問老家的人這玉的來路,但是海花的事今日就此作罷。”就一個小名,沈召也沒什麼好講的,還是辦正經事要緊。
這其實是沈召自己想,她兩件事一樣好奇。但是又有些選擇困難症,只能把問題丟給魏叔同。這個法子還是曾經的心理醫生告訴沈召的,有些時候把選擇的權利交給自己信任的人。現在沈召把選擇權交給魏叔同,叫他幫自己做選擇,沈召也很想看看魏叔同是如何選擇的。
“先聽海花吧。”魏叔同出人意料的選擇了海花,其實他現在最感興趣的是沈召。不過沈召不在選擇項裡面,那就選海花吧。海花好歹曾經是活人,那塊玉就只是一塊沒有生命的玉而已。這一點倒是出乎沈召的預料,沈召想的是如果一定要選,魏叔同一定會選擇那塊叔同玉。畢竟同名同姓還能氣場相合,要是沈召是他,也會選擇那塊玉。
“還挺憐香惜玉的”沈召心裡想。既然魏叔同選了海花,沈召只能接著讀水譜給魏叔同轉述。
海花的父親死了,是被村裡的長輩逼死的。不甚太平的一個夜晚,海花看著村裡有頭有臉的人物不停的在自己家裡進進出出,心裡又是愧疚又是痛快。今夜過後自己和父親,無論處置了誰,海花都是高興的。就是連累了女老師,想到了這裡海花掙扎著爬起來喊自己的弟弟去打聽打聽女老師怎麼樣了。
女老師是晌午的時候找到海花家的,她見海花許久不去圍牆外面蹭課,又打聽到了海花被自己父親毒打一頓,這會子正躺在家裡養傷呢。女老師擔心海花身體,就趁著下午沒課的時候想來看看海花。就是這樣,女老師也沒忘記戒備著海花的父親,他出門錢找到了學校裡的閒著的老師。說自己要去看看海花,還說海花他爹那人不算正經,要是看她許久不回來,不必考慮其他的,直接喊人就是。
去個海花家裡需要安排這麼多,除了女老師之外學校裡其他的老師都覺得有些小題大做了。但是人家城裡來的老師也是一片好心,誰也說不出來她什麼,只能笑著答應了說“知道了,太久沒回就喊人。”女老師獨自一個人踏上了崎嶇上路,不知道走了多久才找到海花家裡。和上次來的時候一樣,破敗的土牆窄小的院子。想來是因為海花病了,院子裡亂的想遭了賊一樣。
“有人在嗎?我來看看海花”女老師在院門口喊了半天也不見人應答,到是鄰居聽見了開門和女老師說了幾句。原來海花被打的很重,她底下的弟弟妹妹就都要替她在地裡忙活。現在是莊稼的關鍵時候,一刻也離不開人,海花去不得就只能她那幾個弟弟妹妹去。女老師想了想,又問起海花她爹。她不是很願意碰見他,總覺得十分的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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