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目前都秘而不宣,太子殿下只是私下裡告訴您而已,您千萬別外傳。
看到阿爾馮斯努力裝出一臉嚴肅的樣子,夏露只覺得心裡好笑。
她何嘗看不出來他真實的用意呢?
皇太子殿下將這麼機密的訊息偷偷提前傳遞給自己,讓自己可以提前做出預備,這算是莫大的恩惠了。
“太子殿下的幫助,我會銘記在心的,等我回國之後,我會以最誠懇的態度當面謝謝他。”於是,夏露做出了承諾。
“您能這麼想那最好。”阿爾馮斯輕輕點了點頭。
但是很快,他又有些欲言又止,遲疑了片刻之後,他期期艾艾地說,“其實,您也不用那麼鄭重其事,他反而更希望您以平等的身份和他來往,把他當成,嗯,最好的朋友就好。雖然可能太子殿下什麼都沒有對您說過,但是作為他身邊的人,我可以跟您保證,和您的友誼對他來說極為重要,我不認為有其他同齡人能夠讓他這麼重視了,所以他很樂意為您幫忙,並不在乎什麼回報。”
這下阿爾馮斯的話更加露骨了,幾乎就差公開明說,而夏露只能選擇避而不答。
“嗯,我會以此為榮的。”她微笑著點了點頭。
接著,她馬上轉移開了話題,“既然遠征軍就要來了,那麼現在我們要做的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做好前期接應的準備,接下來咱們有的忙了。”
即使明知道夏露是在轉移話題,但這畢竟是正事,阿爾馮斯也只能先在心裡為自己老大嘆了口氣,然後順著話題繼續說了下去,“是的,皇太子殿下也是這麼指示我們的。我們既然已經成為了先遣隊,那就需要為帝國大軍創造儘量好的條件,讓行動更加順利。”
夏露立刻就陷入到了沉思當中。
一支三萬人的大軍既是可怕的戰爭機器,同時也是吞噬和消耗物資的黑洞,為了滿足它的需求,就需要徵調物資、糧食、草料,準備好相應的駐地和行軍路線,種種準備之繁雜,肯定已經超出了夏露一個人的能力極限,她必須和身邊的人們群策群力,才有可能做好這項工作。
而且,由於不準備從撒丁王國借道,那麼法軍只能選擇以渡海的方式分批將軍隊運送到義大利。這就需要一個設施良好的港口——然而帕爾馬是一個內陸公國,它沒有港口,因此只能在帕爾馬的控制區之外尋找相應的港口。
於是這又牽涉到了外交問題。
更棘手的是,如今整個義大利都兵荒馬亂,很多地方甚至處於無政府狀態,自己想要和某一方談判都很麻煩。
當然,無論麻煩再多,夏露都不會退縮,她相信事在人為,而且事到如今,她已經完成了太多不可思議的壯舉了,她的信心已經空前膨脹,她相信自己只要足夠努力,那就沒有辦不成的事。
沒有港口好辦,自己的遠征隊是在裡窩那港口登陸的,而且那裡是一個非常優良的港口,非常方便軍隊登陸,只要能夠接管那裡,那麼法軍的登陸就將暢通無阻。
托斯卡納公國現在沒有邦君,但這也難不倒夏露,她只要從當地找到足夠多的合作者幫助她控制港口就行了,只要大軍上了岸,就不怕其他地方的人不服氣。
而為了拉攏更多的支持者,夏露手裡正好就有一張王牌——剛剛駕臨到帕爾馬的教皇。
雖然如今義大利的革命浪潮風起雲湧,但是教廷畢竟已經有快兩千年的歷史了,在義大利樹大根深,絕對不缺支持者。
除了那些虔誠的天主教信徒之外,更重要的是,那些手握大量資源的教士、貴族、豪商等等“反動階級”,十分樂意站在教皇一邊,維護他們眼中神聖的現有秩序。
所以,只要政治上打出教皇的招牌,然後以教皇的敕令號召支持者幫助法國人平定動亂,那麼想必就能夠在義大利各地找到強有力的支持者——不說別的,夏露登陸義大利之後,在一個小村子遇到的神父都在鼓吹法國出兵保教皇呢,只要訊息傳到那裡,他肯定會鼓動他的信眾們和法國人合作。
雖然自己現在手裡的法國人很少,但只要這些合作者們紛紛站出來,那麼在附近掀起一場“保教運動”、乃至控制托斯卡納的港口地區,應該都不是難事。
一想到這裡,夏露原本繁雜的思緒開始漸漸地清晰了起來。
面前的路雖然依舊充滿了諸多困難,但是她已經看到了走向成功的路徑,只要繼續往前走就行了。
“阿爾馮斯,為了帝國的利益,我希望你和巴贊上校一起,繼續整訓你們手下計程車兵,作為我們接下來的機動武裝力量,隨時聽候調遣;同時,我們接下來需要藉助教皇和教會的號召力,所以我希望,你們能夠幫助我,把教皇已經來到帕爾馬的訊息、以及他接下來的所有敕令都儘可能地散播出去,這對我們接下來的行動至關重要。”
“是!”阿爾馮斯也沒有含糊,立刻就立正,接受了命令。
在送走了阿爾馮斯之後,夏露又忙活了一會兒,然後才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裡。
而這時候,辦公室裡並非空無一人——有一個瘦小的金髮少女,正俯首在案邊,提筆辛勤地在紙上耕耘著。
她把夏露經手過的公文,分門別類地記錄,並且把夏露寫過的簡短批註用盡量詳細的語句來重新註釋一遍,同時,她還將那些夏露還沒有來得及審閱的檔案進行簡單提要,匯總到一起,供姐姐之後來審閱。
自從被夏露“任命”為自己的秘書之後,芙蘭並沒有把這當成過家家的遊戲,而是以一種令人瞠目結舌的毅力,來進行著自己人生的第一份工作。
即使是很有耐心的夏露,也承認這是一項非常折磨人的活計,瑣碎而且毫不起眼,既不可能出風頭,也不可能體現出自己的貢獻,但是芙蘭卻興致勃勃地幹了起來,而且不止是一天兩天,甚至直到現在依舊如此辛勤。
甚至,在她離開的時候,芙蘭還是一如既往的認真,把自己留下來的交代都一一落實了——媽媽替陛下幹活都未必有這麼認真。
夏露不知道妹妹這份執拗到底是從何而來的,但是她真的很感動。
尤其是,一對比剛剛還和她拌過嘴的芙寧娜,她就更感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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