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墨上下打量著震山先生,“看來只有你適合當下一任祭酒了。”
震山先生退後一步,眉頭緊鎖。
“老夫並非想逃避責任,可是老夫沒有資格當一宮之主。”
震山先生看向自己滿是皺紋的手,深深嘆了一口氣,“老夫的手沾了同門的血,又有何資格留在此處,號令諸弟子?”
“國師大人,”老人抬起頭深深望著姬墨的雙眼,“老夫誅殺浩然,並非是為了當稷下學宮的祭酒。”
如果他在浩然先生死後繼任學宮祭酒,那他這一生都無法擺脫殺同門上位的罵名。
姬墨眯起雙眼,他知道震山先生在顧忌什麼。
殺浩然先生的時候,震山先生看似下手得極為乾脆利落。可姬墨心裡明白,對於一個終生都奉獻給稷下學宮的弟子而言,做這種事要背上多麼重的罪孽。
在震山先生眼裡,他不是稷下學宮的救星,反而已是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按照慣例,學宮祭酒只能從上四宮的掌院裡選,”姬墨淡淡道,“我知道你有顧忌,可現在這個情況,我無人可選。”
“水院根基已無,老夫現在就是個光桿掌院,身邊連個弟子都沒有,老夫當個長老都勉強,”震山先生苦笑一聲,“又有什麼本事當祭酒?”
“風院掌院和雷院掌院雖然因為中蠱暫時神智不清醒,但用不了多久就會恢復的,”震山先生道,“新祭酒還是從他們兩人之中選更合適,再不濟之後還會選出新的火院掌院……”
姬墨擺擺手打斷了震山先生的話。
“那倆人既然曾經中招,就有再次被人控制的可能,”他淡淡道,“同樣的事不能再發生一次,我需要的是一位不會被邪術控制的一宮之主。”
“這不是為了別的,是為了稷下學宮的存續。”
“今日之事如果再發生一次,稷下學宮將徹底消失。”
“先生,你甘願背上誅殺同門的罪孽,也要殺浩然的原因是什麼?”
姬墨望著震山先生的雙眼,“這不是為了你一人的名聲,也不是為了你一人的聲望。如今形勢下當這個祭酒,可不是什麼好差事。”
“你水院弟子雖少,也算是滿門忠烈。”
震山先生聽見這句話,猛地抬起頭。
“你有什麼好害怕的,”姬墨笑了,“你的大弟子是北魏長城的頂樑柱,你的關門弟子可是如今的前秦王。”
“你們水院的人,有什麼不敢做的?”
“你若是死了,有的是人給你收屍報仇。”
震山先生定定站在原地,一言不發。
“浩然的先例擺在這裡,稷下學宮祭酒的位置和催命符也沒什麼區別,估計也沒幾個人敢坐這個位子。”
“可即便如此,你願意背上這份責任嗎?”
姬嘉樹被父親的話觸動,也怔怔望向眼前沉默的老人。
“罷了,”震山先生長嘆一聲,向姬墨躬身深深一禮。
“老夫接下這個位子就是了。”
……
……
嬴抱月收到震山先生繼任稷下學宮祭酒訊息的時候,已經是三日後。
這一天阿房宮更是來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信使。
“師兄?”
嬴抱月剛收到姬嘉樹透過姬家情報網送來的訊息,就接到通報,一位北方來的客人前來拜見。
此人因為打扮可疑,在戒嚴的貴陽城外被攔住。碰巧被帶著歸家軍巡邏的歸辰碰見,才得以進入阿房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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