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且還有理智的弟子朝山下奔去想要通知其他人,但不斷被後面被控制的弟子砍殺。他所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個人間地獄。
“姬嘉樹,你要想走的話,就現在離開吧,”姬墨淡淡道,“我沒有回來前,不要再讓陛下派修行者來。如果我半日沒有回來,就讓陛下向你的主君求救。”
姬嘉樹睜大雙眼,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父親的意思。
姬墨是想要一個人留在這裡,和稷下學宮同歸於盡?
“不!”姬嘉樹斷然拒絕,“要走一起走!”
“如果現在走了,這裡就徹底被控制了,”姬墨淡淡道,“還有不少弟子沒被控制。”
“身為國師,我不能丟下他們離開。”
如果他們現在離開,稷下學宮就徹底變成蠱窩了。
“那就戰,”姬嘉樹咬緊牙關,握緊春雷劍,“我自己的命我自己會保,不勞您擔心。”
“這話你是從嬴抱月學的吧,”姬墨笑了,“你真是被那個女人給洗腦了。”
你有資格說我嗎?姬嘉樹平生第一次有想反駁自己父親的慾望。
為什麼即便到了如此境地都要守護這個地方?難道不是因為這個地方是大司命所建立的嗎?
姬嘉樹反駁的話沒能說出口,被浩然先生的笑聲打斷。
“姬墨,你真的以為一人就能對抗這麼多修行者嗎?”
“你真的以為,你是這世上最強的火法者嗎?”
“我能不能做到,你馬上就知道了,”姬墨面無表情,身影消失在空地上。
半空中的朱雀神一聲厲嘯,鮮紅的劍火在演武臺上拔地而起。
“天階交給我,地階就交給你了。”
姬墨只丟下一句話,整個人就陷入了混戰之中。
雖然姬墨為兩人做了分工,可被控制的仙官也好掌院也好弟子也好,全都朝姬墨攻去,幾乎沒有人搭理姬嘉樹。
他們身上的蠱毒和黑泥像是事先設定好了一般,只將姬墨視作敵人。
姬墨的身影轉瞬間就被無數長劍和人影包圍住,連一絲縫隙都無。
“爹!”
姬嘉樹頭皮發麻,立即執劍攻向圍攻姬墨的其他修行者。
嬴抱月的血在他的劍刃上瀰漫開來,給他帶來無與倫比的勇氣。可就在看見對面之人身著的稷下學宮弟子服之時,姬嘉樹的劍還是抖了。
這一年來,他對無數敵人下過殺手。
可卻是第一次,向自己人出劍。
即便是廢了這些人,他都於心不忍。
伴隨著天上的雷鳴,姬嘉樹還是轉瞬間挑斷了三個地階弟子的手筋腳筋。
染著嬴抱月鮮血的劍刃剛一切入這些人的身體,黑泥就從他們的眼眶逃了出去,下一刻傳入姬嘉樹耳中的,是他熟悉的人的聲音。
“咦?是春華君?”
“等等,春華君,你為什麼要殺我?”
“春華軍?你不認識我了嗎?”
姬嘉樹的胸腔顫抖了一下,拿劍的手也不禁停了下來。
下一刻,他的肩膀陡然傳來一陣劇痛!值得紀念的兩父子第一次並肩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