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珠鬼跡

第90章 麒麟水洗 招魂序曲

粗略看去,石室和顧家祠堂十分相似,格局靠近先秦風格,正中央高高壘砌石壁前有尊銅鼎。銅鼎兩旁旌旗飄蕩,經過漫長的歲月,這旗幟風化,完全耷拉了下來。

這旗幟越看越古怪,那圓頂蓋子上垂下了九條黑色布碎,毛絨絨的樣子,像是一根白事所用的招魂幡。兩旁各插著四根這樣的旗幟,十分有分寸,暗合某種禮數。放眼望去,在這石臺上,正中央插著一根放大了數倍的旌旗,顯得很突兀。

旗幟背後的景象被黑暗遮掩了起來,難以辨別。

一陣風出來,旗幟搖盪著,這沉寂了萬年的神秘之地,似慢慢甦醒了。

程耿覺的臉頰十分麻癢,彷彿有東西在上爬行。他眼皮跳動著,回想自己的處境,暗自道,“莫非自己還活著?”他突然想到了那食心蟲,忙睜開了眼睛,爬了起來。

“這裡莫非是地域?”程耿看清四周的樣子,這就是想象中的地域,不由暗自猜測,莫非自己真的已經死了。他試著掐了下自己,這才清醒了過來。

轉身望去,那張嘯林、穆先翠、劉慶宇、劉安順、顧秋、徐富生,都好端端地躺在地上,可是讓他有些想不明白了,他記得適才並沒有走出那間司南密室,此刻卻好端端躺在青石地面上。

他看向身後,發現是一面厚重的牆壁,哪有什麼入口。他向著前方望去,這是一座石橋,石橋下是流水,他們此刻躺在石橋上,那石橋下的水是靜止的。

沿著石橋望去,是數丈的的場地。巨大的銅鼎泛著厚重的威壓,在黑暗中,能看到那銅鼎上鑄造的青銅獸頭。

這時,身後傳來嚶嚀一聲,他聞聲望去。

顧秋爬了起來,她迷惑地揉著眼睛,當看清程耿後,才鬆了一口氣,從容閃爍不定的眼神中,能看出對這裡也充滿了好奇。

穆先翠和張嘯林也醒了過來。

張嘯林看清這裡後,臉上露出了笑容,緩緩看向穆先翠,緊緊握住了她的手,這裡,正是他們的要找到地方,一找就是數十年,如今終於來到了這裡。

劉慶宇和劉安順雙目泛著貪婪,他們的目的本來就很單純,如今絲毫不加掩飾,從地上相繼爬起來,向著橋上奔了過去。

徐富生彷彿變了個人,盯著那銅鼎,始終不願意放開眼睛。劉慶宇和劉安順踏上了石橋後,那清晰的腳步聲,如同放大了數萬倍。

橋下的水面,嘩啦啦鼓盪了起來,那清脆的聲音,彷彿是大海的海浪聲。這時,悠揚的編鐘響起,帶著古樸的骨笛聲,一曲悲傷的曲調兀自隨著橋下的水流相合,眾人眼前不覺出現了一種美好的場景。

張嘯林躁動起來了,向河邊爬行,穆先翠甚至忘記了他的存在。淡淡藍光迴盪在暗黑的空間中,像極了寶石的光澤,無孔不入的環繞著眾人。

程耿胸前的佛珠,沁透出絲絲涼意,蔓延了全身。頓時醍醐灌頂般清醒起來。

“噗通”

張嘯林滾進了橋下的河水中,程耿伸手去阻攔,也沒有阻攔的住。

張嘯林入水的瞬間,那悲涼的曲調消失,其餘人都回過了神,怔怔回想著剛才看到的場景,滿臉駭然。

穆先翠發現沒了張嘯林的影子,臉色難看起來,她慢慢環顧四周,哭喊道,“嘯林,嘯林。”

說來也怪,這張嘯林跳下了河水中後,也沒有掙扎,這河水也古怪,竟然沒有任何的波瀾,似乎沒有浮力一般。

程耿看到穆先翠著急的樣子,實在於心不忍,於是指著水中。穆先翠臉色大變,想也不想,向著水中跳了下去。

這時所有人終於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這水中真的沒有浮力。穆先翠跳入水中後,沒有任何的波紋,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或許除了程耿和顧秋稍微有些難過,其餘人並沒有任何的表情。

張嘯林和穆先翠的死活,對於他們來說,根本就是無所謂的事情。程耿和顧秋親眼目睹了二人的感情,心中顯出小小的悲傷。

劉慶宇和劉安順向著銅鼎走去,徐富生忙跟了上去。

顧秋呆呆望著河水,想著穆先翠的舉動,紅了雙眼。短暫的相聚中,穆先翠雖然冷冰冰的,但對她真的不錯,尤其是穆先翠對張嘯林的情感,讓顧秋十分的感動。

程耿不忍丟下她,站在橋頭等著她,看著顧秋不住地抹淚,程耿這才覺得她實則是心底善良的人。

程耿看到了橋邊的獸首,一眼辨認出是麒麟獸,想起了《漕幫紀要》中提到的事情:麒麟水洗,鳳凰涅槃。

鳳凰每次蛻變,都會經過痛苦的烈火焚燒,最終在烈火中重生,每次蛻變,都讓它的生命更加純粹,神力也跟著劇增。當然,這是遠古的傳說,但是《漕幫紀要》中所提到的麒麟水洗,據說是當年漕幫先祖來到此後,身負重傷,掉落在了麒麟水洗中,癒合了傷口,人也活了下來。

這經過了數百年的傳承,沒有人知道其中的真假,但是記載在了《漕幫紀要》中,其中帶著一點點可靠。

有人為了權利可以奮鬥一生,不惜拋妻棄子;有人為了財富,背叛朋友,拋棄妻女也在所不惜。凡此種種事情,不可勝數。

這張嘯林一生中,中年以後掌握了安西實權,對權利的渴望,早已經磨鍊的失去了興趣。自從有了兒女後,隨著權利的越來越大,他開關注自己的雙腿起來,從找替身來看,不難看出,他對自己形象很在意。

他多年來,一直期盼著能有人治好自己的雙腿,但是很可惜,遍訪名醫,都無濟於事,甚至國外的牧師告訴他,他的雙腿已經壞死,一輩子都站不起來了,但是他不相信,一直抱著希望。

古人長生之術,是虛無縹緲的東西,可是枯樹逢春尤在發。他相信,這些古老的秘術中,總有一種能讓他壞死的雙腿重新站起來。可這不亞於長生的奢望。

這所有的堅持都來源於《漕幫紀要》。他追尋了數年,如今終於找到了,於是跳了下去,但在程耿看來,這有些可笑。

顧秋慢慢走了過來,發現失神的程耿,頓了頓,心中一陣甜蜜,柔柔向著程耿一笑。程耿也笑了起來,二人並肩向著青銅鼎走去。

“你說張夫人真是傻,毫不考慮就跳了下去。”顧秋傷感的道,“她們就算去了地府中,應該也是一對令人羨慕的夫妻。”

程耿不忍心打擾她,靜靜聽著,顧秋慢慢看向了他,臉頰紅暈起來,“如果……”她頓了頓,沒有接著說下去。

程耿一愣,靜靜看著她,兩人的目光相遇在一起,在這透著詭異的地方,陷入了情愫中。

“如果可以出去,你願意和我一起去東洋嗎?”

程耿一怔,他失神了起來,似乎有個女人曾經對他說過類似的話。他迷茫了起來。

顧秋以為他不願意,那羞怯的臉頰難看起來,越來越難看,透著肅殺之意。

程耿覺得自己就是一個不祥人,連累旖旎,如今面對顧秋,他一時不知該怎麼答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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