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老頭髮現自己除了手臂上的傷,幾乎痊癒外,其他受傷的地方,多多少少都只是好轉了一些。
瞭解自己身上的傷口情況後,牛老頭便不再把目光放在身上。
他看著草房屋頂,眸光一凜,森森寒意從周身散出。
旋即,聽見門外傳來一深一淺的腳步聲,雙眼緊閉,收斂了氣勢。
潘勇聽見聲音,從院外慢慢的挪進來,見被條斜掛在牛老頭的身上,忙上前給撿起來,想要給他蓋上去。
“不用。”
“啊?哦哦,你醒了,老伯。”潘勇被牛老頭突然的出聲,驚得停住了手上的動作,看著他轉醒,又激動起來。
“嗯。”牛老頭聲音有些啞,剛剛撕裂的地方隱隱作痛,輕聲應了一個字,便不再多說。
潘勇想起來鍋裡溫的粥,忙往外走去。
“翠芝,老伯醒了,快把鍋裡溫的粥拿過來。”
潘勇朝著院外喊了一聲,陳翠芝一聽人醒了,忙放下手裡的活兒,三兩步跑進廚房,將粥取了出來。
“大勇,粥來了。”陳翠芝將粥放在桌上,端來一把凳子,扶著潘勇坐下,將碗遞了上去。
潘勇順勢小心的接過,準備一勺一勺的餵給床上的牛老頭喝。
“老伯,來喝點粥,都一天沒吃東西了。”潘勇壓低聲音喚著。
牛老頭睜開眼,看著這男人手裡的勺子,語氣淡淡的開口。
“我自己來。”
“你這受了傷,還是不動的好……”
“沒事。”
牛老頭不想聽他多說,忍著痛,傾了傾身子,將碗拿過來,一口喝了下去。
粥水入胃,牛老頭感覺疼痛都減輕了一絲,胃裡有了食物,暖暖哄哄的,暢快極了。
“多謝。”牛老頭將碗交給潘勇,臥在了床上,閉眼不再看身邊的兩人。
潘勇和陳翠芝相視一眼,默默地從房間裡退了出來。
他們見識雖不多,但剛剛從牛老頭身上,隱隱約約感受到一種威壓,讓兩人不敢多語。
柳青草老頭的情況,趕著牛車的速度都比以往快了些,路上遇到村裡人打招呼,她也只簡單的的笑了笑。
牛兒載著牛車,在烈日下一刻不停的趕著路,一到熟悉的地方,見柳青草跳了下來,立馬跑去水槽裡,咕嚕咕嚕喝個不停。
柳青草看了一眼,直接跑回柳江北屋裡,潘勇兩人還沒來得及開口,人就已經從他們面前飛速離開。
到了床邊,見人閉著眼沒醒,眉頭一下就皺了起來,伸出手剛想去探探體溫,就見床上的人睜開了眼,眼神微眯,帶著防備,只一瞬又恢復了平常。
“牛伯伯?”柳青草心咯噔一下,忙出聲喚了喚。
“做什麼!”牛老頭移開了目光,詢問柳青草她剛剛想做什麼。
“我看看你發熱了沒。”柳青草看了看他,沒好氣的開口。
床上的人,聽她語氣中有埋怨,心裡一突,聲音柔和的開口。
“我沒事,剛剛才喝一碗粥。”
柳青草看他醒著狀態,確實還不錯,點了點頭,轉身出了門。
牛車上的東西還沒卸下,陳翠芝在棚子裡站著,臉上糾結之色明顯。
柳青草知道她這是怕牛會攻擊她,上前笑著說:“陳大姐,它很聽話的,不用怕,你看她那眼睛,圓溜溜,水靈靈的,是不是一看就很溫順。”
“是啊,這樣一看,好像沒那麼嚇人了。”陳翠芝朝著柳青草手指方向看去,看著牛眼裡一片清澈,眼睛一亮,放心的跟了上去。
牛車上東西不多,就三副豬下水,天氣熱,這一從桶裡拿出來,一股子豬屎味就彌散開來。
陳翠芝皺著眉頭,憋著氣,將一副豬下水給提了出來,放到院角的大盆裡面。
一副豬下水重量不輕,就這小小的距離,她都累得氣喘吁吁。
“陳大姐,還是得多休息,你這身子太虛,一時半會的,恢復不過來,等好差不多了,再來做,平時掃掃地什麼的,就行。”
“我知道了,姑娘。”陳翠芝眼眶微紅,頭低低的,她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但柳青草的話,讓她的心暖暖的。從小到大,爹孃都把好的給弟弟,她只能得些剩下的,還要跟家裡僕人一樣幹活,有時還吃不飽,她十四五歲了,身體還像個竹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