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五,姑娘已經給我們上了傷藥,現在沒什麼大礙,你別擔心。”柳蕭出聲安慰,想起姑娘離開有一會兒,他又對柳五道,“你去看看姑娘,免得姑娘為你擔心。”柳蕭沒說的是,他害怕姑娘出去找那些剩下的賊子替他們報仇,他知道自家姑娘是個護短的,他們幾人傷得這般重,不怪他會這樣想。
姑娘對他們極好,見到他們這麼多人傷成這樣,心裡還不知道怎麼的難受,柳五也不反對,聽話的點點頭往外走。
她人還沒走遠,就瞧見不遠處的禹城手裡拿著一張紙,著急忙慌的跑了過來。
“禹城,你這麼著急做什麼?”柳五快速向前到禹城面前,看著他著急的樣子,她的心都提了起來。
禹城把紙條遞過去,自己則是站著緩了緩氣兒,柳五看著上面的字,整個人都不好了。
“姑娘!”
柳五瞪大眼睛驚呼一聲,隨後消失在原地
禹城看著突然不見的柳五,剛緩過來的氣兒又提了起來,差點沒把他給憋過去。
“習慣就好,習慣就好……”緩過勁來的禹城拍拍胸膛,一邊走一邊嘟囔著小聲的安慰自己。
廂房,柳五落腳在門口,跨過門檻進了屋子,嘴裡焦急的說著“不好了,不好了。”
柳蕭五人聽了柳五的話,心頭皆是咯噔一下,他們這是怕什麼來什麼。
柳蕭臉色微變,但還是極力的保持著鎮靜,正色開口,“怎麼回事?”
柳五皺著眉將手裡的紙條遞到柳蕭手上,“大哥,現在怎麼辦?”
柳二四人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看柳五神色如此緊張也感到不對勁了。
“柳五,扶我去一趟耳房。”柳蕭眉頭緊鎖,語氣不容反駁。
柳五望了眼柳蕭一身纏著的棉布,糾結了一會兒垂下眸子。
“大哥,我知道你要做什麼,我一個人去更快。”
話落,柳五轉身去了耳房。
柳蕭沒有叫住柳五,但他本就擰著眉頭,此刻卻是皺得更深了。
他們五人現在身上傷得不輕,半點忙也幫不上,說不準還要拖累柳五。
柳蕭環顧了屋子一圈,無奈的嘆了口氣,閉上眸子思忖起對策來。
柳六清冷的眸子斂了斂,手指緊緊的握了握,隨後面無血色的臉有了絲別的表情。
柳五到了耳房,臉上的急怒還未消失,白羊看見突然闖進來的人,皺著眉低下了頭,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柳五往前又走了幾步,在屋子裡掃了一眼,目光落在靠著牆,低垂著頭不動彈的男人身上。
“你,頭抬起來。”柳五站定在男人面前,冷聲命令起來,不似平時那般平易近人。
白羊苦澀的扯了扯嘴角,心裡有氣卻不敢露出絲毫,他抬起頭來一語不發。
柳五心裡著急,黑著臉直接開口,“你們還有多少人沒來,都在什麼地方?”
白羊抬起眼皮淡淡瞥了一眼柳五,抿了抿唇,最後還是放棄了抵抗,“十九人,都在三公里外的村莊裡。”
白羊說完,也不看柳五是何表情,麻木般的看著地面某處發呆。
柳五心裡裝著事,一刻不停的去了廂房。
推開門,柳五的臉色比房裡五人還要差,她朝前走了一步,腳步有些踉蹌。
柳蕭看著柳五這幅模樣,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柳二,柳三,柳四,柳六四人同樣緊張的看著柳五。
“大哥,姑娘她去了那些賊人的窩子了。”柳五嘴巴一癟,眼淚珠子奪眶而出。
“有多少人,在哪裡!?”
“十九人,大哥,還有十九個人啊,姑娘怎麼會是他們的對手。”柳五聲音都帶著顫音,手指指尖顫得厲害,也不知道是怕的還是激動的。
她這脆弱無助的樣子,屋裡人也無暇安慰,都在為柳青草在遭遇的事情而擔心。
一陣沉默後,柳蕭紅著眼眶從床上爬起來,眼神晦暗,聲音裡透著決絕。
“我們去幫姑娘。”
柳二,柳三,柳四,柳六四人也前後從床上直起身子,目光堅定的望向柳蕭。
柳五從五人身上掃過,霎時間放聲大哭起來,不過也只是短短十幾息她就止住了聲,眼睛看著柳蕭重重的點了點頭。
柳青草趕著駿風,駿風拉著雪橇板急速的滑行在雪地上,尾後留下兩條長長的滑行轍子。
她不知道古家大宅柳蕭他們所做的決定,但她能猜測到他們看到紙條後的反應。
這一路她趕得特別急,生怕柳蕭他們做出什麼過激的事來。
柳青草在紙條上留下了話,她想到柳五會去耳房審人,但卻沒有想到柳五得到的訊息與她會有如此大的誤差。
在柳青草火急火燎的往回趕時,柳蕭也帶著五人坐在雪橇板上往外趕。
雪橇板在雪地上行進還是很平穩,可柳蕭他們是傷患,需要靜躺,即使是再平穩的雪路,柳蕭幾人身上的傷還是崩裂開來。
鮮紅色的血液浸溼了棉布,五人一聲不吭的坐在雪橇板上。
柳五擔心柳青草,又心疼柳蕭他們身上的傷,圓圓的小臉皺在一起,兩條淚痕還清晰的留在白皙的臉上,看起來實在可憐得緊。
兩輛雪橇板在雪地裡相對而馳,兩方得速度都不慢,因此碰面的時間很快就到了。
柳青草透過飛舞的雪花,遠遠看到一輛雪橇板朝著她的方向飛馳而來,那一瞬,她的心驀地緊了緊。
這時候,她怎麼會還猜不出來是怎麼一回事。
柳青草看到了柳蕭他們,柳蕭六人自然也是看到了柳青草的。
只是兩方心情差距太大。
“你們怎麼來了?”柳青草目光移向柳蕭幾個傷患身上,語氣一沉,“你們都不要命了是吧,血流成這樣!”
“姑娘……”柳五聲音哽咽,雙眼噙著淚水撲過去。
柳青草看著柳五抱著自己,傷心得不能自已,心也軟下來。
她讓他們擔心了。
只是柳蕭五人傷口實在等不得,她輕輕的拍了拍柳五的背,儘量柔聲安撫。
“柳五,我沒事,信紙上不是寫了嗎,我就出去轉轉,讓你們別擔心,你們怎麼就不聽話呢?”柳青草語氣裡有無奈,卻絲毫沒有責備的意思。
柳五鬆開柳青草,將人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後,才帶著鼻音回答,“姑娘,我們擔心你。”
柳青草彎了彎唇,“別擔心,我這不是沒事嗎!”
她抬起手將柳五臉上的眼淚擦掉,然後看了眼柳蕭五人,又道,“好了,快去趕雪橇板,柳蕭他們幾人的傷口拖不得。”
柳五點點頭坐上雪橇板,拉上繩子穩穩的在雪地上打了個彎,跟著柳青草的雪橇板後面,快速的朝古家大宅前行。
柳蕭默默的靠在木板上,口唇蒼白,柳六扭頭看了眼身邊的人,從懷裡摸出一個小瓷瓶,拔開塞子倒出一粒丸藥,小心翼翼的遞到了柳蕭唇邊。
柳蕭靜靜地看著那粒丸藥,卻沒有張嘴。
“大哥,這是前面姑娘給的,二哥也吃了一顆,也你快吃吧。”柳六見柳蕭不吃,良久才開口解釋了一句。
柳蕭搖搖頭,“沒事,還有半刻鐘就到了,這藥你留著。”柳蕭知道這藥珍貴,他身上的傷只是看起來嚇人,實際也不輕,但他還能撐得住。
並且,他知道他們不會有事,若不然,姑娘早就給他們治了,不會等到回去。
柳青草自然是想給五人立即治傷,只是她現在不方便,柳蕭他們也不方便,最重要的是她的空間裡稀釋過的靈泉水和止血的丸藥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