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蕭六人速度很快,一刻鐘後,柳青草便帶著六人離開客棧。走時,柳青草看見客棧小二紅著眼站在門外,目送他們離開。
……
天黑盡,人馬困。
柳青草打著呵欠從馬車上下來,馬車周圍是一架架的雪橇板,柳蕭六人兩兩輪流守在旁邊。
雪夜裡駐紮守夜,全靠棉衣抵寒很是熬人,柳青草無事時都是在空間裡,很少時間會待在馬車上。
柳蕭六人靠著內力蓄暖,時間長了也凍得手腳冰涼,他們從不與柳青草說,柳青草也不是個眼瞎之人,看見了當沒看見。
“柳蕭,拿著。”柳青草將一把鐵鍬扔過去,柳蕭一把接住,面帶疑惑。
“姑娘,你這是?”
“搭幾個雪屋子出來避避寒。”柳青草說完,直接抄起鐵鍬就開挖。
柳蕭見狀也不再問,學著柳青草的樣子開始挖起來。
柳五被剷雪聲吵醒,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鑽出被子,從雪橇板上下來。
“姑娘你挖雪做什麼,我來吧。”柳五搓了搓手,踏著積雪過來接住柳青草手裡的鐵鍬。
柳青草樂得清閒,在一旁升起一堆火煮起夜宵。
雪夜裡度過的每一晚,柳青草都會爬起來煮上一鍋熱騰騰的夜宵給幾人補充體力。
夜宵做好,柳蕭和柳五手裡的活也幹完了。
“柳蕭,把東西放下,去把他們都叫起來吃點東西。”柳青草招呼起來。
柳蕭嗯了一聲,去叫其他幾人,柳五則是來到鍋邊擺弄碗筷。
“姑娘,這是,羊肉燉蘿蔔?”柳五亮閃閃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著熱氣蒸騰的鐵鍋,嘴巴張的大大的,晶瑩的口水似乎經不起誘——惑,要從她嘴裡脫口而出。
柳青草瞧著她那幅吃貨樣,不由得笑出了聲。
“快收收你的口水,一會兒掉碗裡了。”
柳五知道柳青草這是在調笑她,一點也不在意。
“姑娘,我來吧。”柳五笑嘻嘻的接過勺子,一勺勺的往碗裡盛羊肉蘿蔔湯。
這些日子跟著姑娘雖然很累,但卻讓她看到了希望。
他們終於活著回來,這機會是姑娘給他們的,他們一直都知道。
“多喝些,羊湯禦寒不錯,這冬雪夜裡寒意重,多驅驅寒。”
柳青草微笑著往柳五碗裡又打了一勺,這羊肉和蘿蔔都是空間裡的新鮮貨,味道鮮美湯色奶白,喝上一碗渾身都舒坦。
“姑娘,你也吃,別管她。”柳蕭看著柳五笑得見牙不見眼,嚴肅的瞪了一眼。
柳青草佯裝沒看見兩人的眉眼官司,端起碗喝起湯來。
這頭羊在空間裡待了有些時日,一直沒找到機會拿出來,今兒在開陵府城轉上一圈,正巧碰上個賣羊的老伯。
若不是這樣,這隻羊還在空間裡活潑亂跳著吶。
吃完夜宵,柳青草讓柳蕭和柳五睡到壘好的雪屋中,兩人將信將疑的和著被子進了裡面。
沒一會兒,柳五從裡面探出頭來,一臉不可思議道,“姑娘,裡面真的不怎麼冷啊。”
柳青草走過去拍了拍她頭上的雪花,開口催促,“快進去休息,天亮了還要趕路。”
“是,姑娘。”柳五笑得如春日暖陽,一對漂亮的圓眸此時彎成月牙狀,聲音雀躍有力。
柳二幾人見狀,也都默默的抱著被子睡進雪屋裡。
一夜好眠,天光隱隱浮現,半空雪花飛舞墜落,周遭一片雪白。
空間裡,柳青草從床上醒來,快速洗漱後,從土裡拔出一把蔥花剝皮洗淨。
今日,她打算做一鍋蔥油餅當早飯吃。
時間看著還早,柳青草也不著急,她將沁心和廿一的早飯備好,才端著發好面的盆子出來。
馬車外,柳蕭六人已經在檢查雪橇板和上面的貨物情況。
柳五見柳青草出來,嬉笑著上前。
“姑娘,我昨夜睡得可好了,我以為半夜會被凍醒,沒想到待在裡面比外面可舒服多了。”柳五崇拜的看著柳青草,怎麼看都不夠。
柳青草被柳五灼熱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然,輕咳一聲,“對你們有用就行,柳五,把火升起來,一會兒我要烙餅。”
“我這就去。”柳五點頭如搗蒜,刷的一下就閃到灶臺前。
柳青草眼皮子一抽,沒敢多看,端著盆子走到桌前開始揉麵。
一大盆面做了兩頓吃食,這樣一來晌午飯就能節約很多時間。
北地的將士還等著他們的糧食,時間拖越久,越容易出問題,他們不能在路上耽擱太多時間。
所謂遲則生變,事不宜遲。
這一趟,她和柳蕭六人都吃了不少苦頭,不管是空間需要這份救助,還是為了她自己或者俞朝百姓免受戰爭之苦,她都得走上這一遭。
早飯之後,柳蕭收拾好東西朝長信府城行進。
進入長信府城邊界,柳青草明顯發覺行進輕鬆不少,許是長信府城地勢較為平坦,馬匹吃食又不缺,因此行程要比平時快上不止一日。
“姑娘,這裡的雪似乎是小了些。”柳六清冷的眸子望向空中雪花,清凌凌的聲音在身側響起。
柳青草抬頭注視紛紛揚揚的雪子,唇角彎了彎。
這雪,貌似是小了些。
可也沒有見它要停的意思,這一路走來,路上遇見不少人形冰棒,少見在外行走的活人。
天寒地凍,朝廷官衙也無心清理死~屍,這些凍餓而死的人有的深埋雪裡,有的早已被排洩體外。
“總不能一直下個不停。”柳青草收回目光,垂眸黯然。
柳六抬眸,卻只見柳青草轉身的背影。
七人帶著一長串的雪橇板進入長信府城,這一壯景引得討食之人側目。
若不是雪橇板上暗紅的血跡格外搶眼,他們早已按捺不住衝上去搶奪為己所用。
柳蕭冷漠的看著一旁貪婪欲進的人,手中的劍柄幾欲奪鞘而出。
“柳蕭,無事不要多生事端。”
柳青草掀簾提醒一句。
柳蕭點頭答應下來。
從進城到出城走了快小半個時辰,雪橇板沒斷過人,可終究沒人敢上前搶奪板上貨物。
柳五蹙著眉打量這群人,然後瞪大眼睛氣憤地指著遊蕩在周圍的那群人,“姑娘,這些人他們”
“柳五。”柳青草輕喚一聲打斷柳五。
柳五欲出口的話及時收住,小臉皺在一起,像是品嚐了一番酸辣苦麻。
“走吧,不用管。”也管不了。
柳青草閉了閉眼,將簾子放下,一個人安靜坐在馬車裡,雙眼微愣。
沿路已經拿出去不少米糧了,若是再拿出來,就會引起柳蕭等人的懷疑,她不能冒險。
她會醫術,可以用那去世爹孃和天資聰慧來解釋推脫,可憑空增加糧食,她沒有理由,也找不到理由。
空有人間自由身,卻非人間自由人。
“一步一步來吧,輕重緩急總有個度。”柳青草吐出一句,然後消失在馬車裡。
空間中,柳青草站在地裡又試著用意念控制收種,顯然還是失敗了。
從村裡出發到長信府城,這一路救的人數不少,可空間絲毫沒有更進一步。
“還不夠?”
開陵府城的暗路已經留下,長信府城就先擱置吧。
柳青草嘆口氣,咬牙翻了個白眼,認命的彎下腰開始收割。
沁心和廿一聽見地裡傳來的沙沙簌簌聲,都微微彎起唇角。
這段時間,他們大多時候都能聽到這種聲音,也意味姑娘大多時間都陪在他們身邊。
柳青草並不知道兩人所想,若是知道了也不會解釋,她能說她就是清楚他們倆不懂農事,才會隨時都在伺弄莊稼嗎?
更新估計會斷一段時間,一個人帶寶寶,騰不出時間來寫,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