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舊土與域外

三本祖師功法，三張薄如蟬翼的銀色紙張，靜靜地懸浮著，散發著不同的氣息。

左邊的銀色紙張散發出一種悠然氣息，彷彿看慣了世間萬千，人世浮沉，歸隱山林的老者。

中間的銀色紙張散發出凌厲的氣息，李九生稍微接觸，便感覺好似墜入了一片劍氣海洋，數以萬計的長劍朝他劈砍而來。

右邊的銀色紙張散發出的氣息最為複雜，多變，時而霸道，時而冷寂，時而陰森，時而宏大……

“我若猜的沒錯，左邊這張銀色紙，就是舊土上的祖師功法。”李九生對李青山道。

李青山點頭，讚歎道：“師兄好眼力，左邊的是舊土曾經一位祖師所創的功法，叫大夢春秋，融合了道與佛兩家的絕學，可一夢百年，在夢裡修煉，事半功倍，妙不可言，但也有其危險性，一旦把持不住本心，在夢裡沉淪，那將永遠醒不過來，直至和這一場美夢一起消散於人間。”

“大夢春秋，好名字，好功法。”李九生點頭，這功法聽起來確實不錯，走的是夢中悟道的路子。

“另外兩門功法是來自哪裡？”李九生好奇問道。

“中間的銀色紙張來自劍冢，那是距離舊土很遠的一片土地，那裡面的人，個個都練劍、鑄劍，將劍當做他們生活的希望，是以戰力滔天，這功法便是劍冢那邊地一位祖師所創，名曰，劍意四象訣！”李青山說道。

“劍冢，劍意四象訣，有點意思。”李九生沉吟，問道：“我對舊土都不甚瞭解，更別提域外的事情，可以和我說說。”

李青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淺嘗了一口，說道：“當然可以，師兄不問世事，專心潛修，不知道這些倒也正常，要想了解舊土與域外的關係，就得從三千年前開始追溯。”

“願聞其詳！”李九生認真傾聽，以前修為低，一心追逐如何提升自己，等到絕望時，年紀已經大了，再也沒有探索的慾望，更加不想問了。

如今兩次新生之後，心境與修為截然不同，李九生看待事物的想法也變了，主動想了解舊土與域外的關係。

李青山說道：“三千年前，舊土還不叫舊土，叫中土，即廣闊無邊世界的中心地帶。”

“中土！”李九生驚訝。

李青山繼續道：“當年中土上誕生了一位絕世強者，修為通天，傳聞已經摸到仙的領域，他開創了一大勢力，叫天帝城。”

“天帝城屹立天穹之上，輻射四方，周邊區域都要俯首稱臣，納貢朝拜，好不威風。”

“可惜好景不長，天帝歷極短，只有一百二十餘載，天帝隕落，天帝城崩碎、塌陷，墜入中土大地，不知所蹤。”

“失去天帝的威壓，臣服的四方領地紛紛反叛，入侵我中土大地，想尋找天帝城遺址，中土大地內部也狼煙四起，野心家勃勃，一時間，戰火連天，死傷無數，就連祖師境界稍有不察，都會隨時隕落。”

“那場混亂持續了三百年，直到後來，有佛門高僧法明發現天帝城遺址，從中獲得了四十九根架海紫金梁，依次將它們鎮壓在中土邊緣，形成一道防護，阻擋其他勢力與高手入侵，中土大地才迎來了安寧。”

“不過那位佛門高僧法明在天帝城遺址身受重傷，完成這件事後沒多久便圓寂了，四十九根架海紫金梁也就落到佛門的手裡。”

李青山一口氣說這麼多才停下，端起茶杯，潤了潤喉嚨。

李九生沉吟道：“四十九根架海紫金梁落在了佛門弟子手裡，後續是不是也發生了動盪？”

李青山點頭，說道：“高僧法明所作所為讓人敬佩，可自他圓寂後，其他佛門子弟自以為掌控了四十九根架海紫金梁，行事愈發無所顧忌，大肆推廣佛教旨意，蠱惑人心，在中土大地上新建各種寺廟，一時間掀起了全民朝佛的熱潮。”

“那個時候，單單一個江南地區便有幾十萬座佛廟，香火鼎盛，信徒無數，其中，剃度出家者，何止千萬？”

“這其中有作惡者害怕審判入佛門，有貪心者利用佛門弟子身份騙財騙色，更有殺人無數的老魔，因一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遁入空門，搖身一變成了世人敬仰的佛教大師。”

“此番種種，已經鬧得天怒人怨，人神共憤，有祖師曾寫道：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說的便是人口不過三萬的偏遠國度南朝，卻有四百八十寺，何其荒謬。”李青山皺眉說道。

李九生也皺起眉頭，沉聲道：“後續呢？”

“後面自然是一場浩大的滅佛行動，各大人世間的王朝，修行界的宗門、傳承的千年世家、隱世的聖地，紛紛出手，一起圍剿佛門。”

“這場聲勢浩大的滅佛行動，持續了很久，最終佛門潰敗，無力再支撐，四十九根架海紫金梁也被各大勢力瓜分，在祖師手裡，共同持有。”

“佛門經此一役元氣大傷，內部也出現不同的聲音，有人認為應當重振旗鼓，有人認為修佛更當注重內心，逐漸的，佛門一分為三，成為現在的大林寺，小靈山，萬佛宗。”李青山娓娓道來。

李九生眉頭一挑，大林寺他聽說過，他身上所修的大日涅槃經，便是大林寺的絕學，所以他對大林寺也有所瞭解，剛才李青山說要更注重內心的那群和尚，應當就是現在的大林寺。

“滅佛行動後，中土世界算是完成了新的洗牌，沒有哪家勢力一方獨大，大家雖有爭鬥，卻在可控範圍，也算迎來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和平。”

“不過這段時期的和平完全是與外界隔絕，不與人接觸，閉門造車，直到千年後，四十九根架海紫金梁出現意外，破裂了一角，域外的虎狼豺豹盯上了中土世界富饒的物產與修行功法，當然，更多的還是為了天帝城遺址，他們開始大肆入侵。”李青山語氣沉重道。

李九生默默聽著。

“和平了一千多年的中土世界，迎來了大亂，一場浩劫應運而生，那是一個激昂的年代，無數前輩戰死，也有無數的後輩脫穎而出，撐起了中土世界的威望。”

“但閉門造車的結果終究讓中土世界的修行者吃了大虧，在與域外強者的大戰中，接連落敗，死傷慘重，節節敗退，曾經號稱世界中心的中土，也被域外強者羞辱為舊土。”李青山嘆息道。

李九生愕然，原來舊土稱號是這樣來的，帶著強烈的羞辱性質，為什麼那群前輩反而廣泛使用？

“中土變舊土，著實刺激到了一代人，我派祖師便是其中一位，當時的他剛剛開始修行，便立志要驅逐域外的虎狼豺豹，此後不斷地戰鬥，最終突破祖師，成為舊土巔峰戰力之一，也成功地執掌九根架海紫金梁。”

“與域外生靈的作戰，使他們改變了自身修行之法，各種驚世駭俗的絕招被創出，各路天驕橫空出世，打得域外生靈節節敗退，一舉將戰局扭轉過來，直到最後，將這些人全部驅趕出去，重新啟動了四十九根架海紫金梁，將封印大陣再度扭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