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這姑娘的名字和蓮花有多多少少的關係吧。
他本也喜歡這個姑娘,阿爸也曾經上門去提過娃娃親。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簡承業回來了之後就一臉的愁苦,一句話也不肯說。
後來他才隱隱約約的聽桐巷的道士說,這紅衣女子可是一個富貴命。
他們這樣修鞋匠的人家可是高攀不起。
而且不應該想著攀親,而應該去躲避些什麼。
至於要躲避些什麼呢,這道士卻是避而不談。
也罷,簡昆不願再去想這般燒腦子的事情。
那孟家的姑娘正朝自己的方向看來。
也不知道她是在看對面的酒鋪,還是,在張望著自己。
總之,簡昆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那雙眼眸真的很漂亮。
有的時候少年想要將自己深深的陷進去,但很顯然,現在並不是一個很好的時機。
“昆兒,你在那傻笑什麼呢?”
“我可告訴你,今天這兩擔鞋子要是賣不完,我可不給你買糖人了。”
父親這一席話,讓站在那裡的少年立刻收斂起了笑容。
這桐巷的小糖人可是簡昆眼中難得的美食,他的家庭自然不富裕。
每每得了些碎銀,他才有這樣一個資格去吃那些達官貴人家的公子都吃膩了的東西。
他也不再和父親說話,只是專心致致地賣起了鞋子。
“走一走,看一看哦,草鞋布鞋十鯨幣一雙,好看又便宜。”
簡昆一張嘴,忽而引來了很多的客人。
在霓光這樣的島嶼上,鞋鋪本就沒有幾家。
可是價格很高,質量也不算上成,多是為一些宮中的貴人所趕製的。
若是尋常的百姓本就掏不起這麼多的銀兩。
這樣用扁擔挑鞋的活計,看上去難免愚笨一些,卻是一項可以斂財的小途。
“這草鞋多少錢呀?看上去鞋面做的還不錯。”
“所有的鞋子都是十鯨幣一雙,您要是看上哪雙了隨便挑,我給您包好。”
年幼的簡昆看上去瘦瘦小小的,倒也成事。
沒過多久,筒子裡的草鞋又只剩下兩雙了。
看樣子,今天的糖人是可以吃到肚子裡了,簡昆想著不由得覺得有些愜意。
但同時,少年又小心翼翼的去看簡承業的那雙眼睛。
父親倒顯得很是嚴肅的模樣,那雙藍眼珠是空洞的,簡昆也不知道阿爸在盤算些什麼。
彼時,已經到了正午,雖是潛在海底的鯨城,此時的太陽倒顯得有些毒辣。
簡昆的額上不由得冒下了幾滴汗珠,打溼了他雪白色的鯨帶。
想要取下來的時候,卻又不知道放在哪裡是好。
昆子只是皺了皺眉頭,面頰上一副很是蔫巴的樣子,隨即便掏出了上衣口袋裡的小扇子。
這扇子果真是小巧,作工倒是很顯粗略,看上去不過是一些海葉隨意拼湊出來的。
簡承業似乎看出了兒子的不耐煩,這個中年的藍鯨又不由得有些心疼。
他這個年齡的時候,怕是也沒有受過這等苦吧。
只可惜後來簡家家道中落,他也只能做起這般看似毫不起眼的活技。
一旁的簡昆自然不知道父親一直在望著他,他的注意力全在對面那個紅衣姑娘的身上。
簡承業也不知道那對面簡陋不堪的豆腐坊有哪點吸引自己的兒子的,倒也沒有要責怪他的意思。
他只是清了清嗓子道:“你在這裡看著擔子,我去給你買兩個糖人回來。”
少年正在愣神,又忽而意識到了什麼,卻見父親已經走的好遠,心中不由得有些竊喜。
眉宇間的笑意很是自然的透露了出來,只是他的笑容顯得極為短暫。
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身後的黑衣人便給了簡昆當頭一棒。
面前這瘦瘦小小的少年隨即就暈了過去。
那一旁的黑衣人倒顯得很是麻利的樣子,拿手中的麻袋套在了他的頭上。
他自顧張望了一下,彼時的桐巷安靜的很,也沒有幾個行人。
黑衣人便縱身一跳,一轉眼的功夫便沒有了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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