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立在一旁的侍從忙停下了手中的竹板。
顧思遠見這面前的黑衣男子不滿地撇嘴。
那雙眼眸中的神情也忽而變得複雜了起來。
“哥,你怎麼來了?我在懲罰外人的時候,還需要你插手?”
顧天弋可不管弟弟這麼多,他可不能任由他胡鬧,免得顧思遠敗壞了自家的名聲。
轉眼間,他便將方才趴在地上的簡昆扶了起來。
這孩子看上去怕是傷的不輕,不過,也不知道現在自己的挽救是否還來得及。
“小弟無理,還請公子不要介意。”
顧天弋打量著面前的少年,見他也不過是十歲左右的年紀。
倒是比自家弟弟生的俊俏也沒有那般咄咄逼人的氣勢。
“不必了。”
簡昆甩了甩自己的衣袖,像顧府這樣的做派,他是斷然不會接受的。
“令弟的蠻橫無理,我早就有所耳聞,今日一見果真是名副其實,簡某多有得罪,告辭。”
顧思遠皺了皺眉,沒再說話。
“思遠,你以後說話做事要注意點分寸,免得讓旁人覺得我們顧家仗勢欺人。”
“你們之間的私事也登不上大雅之堂,你就更不應該在家堂之上這般無理取鬧。”
顧天弋說著不由得責怪起他來。
這區區小兒著實有些無理,說到底還是被父親慣壞了。
這顧思遠平日在府上就是個小皇帝。
此時被哥哥這麼一頓訓斥,他自然是不買賬。
“那又怎樣?是他簡昆先招惹我的兄弟。”
“哥哥何必要向著一個外人說話,自家弟弟受委屈你都不管不顧,哪有這樣的道理?”
“好了,此事就此作罷,若是被父親知道可是沒這樣簡單了。”顧天弋說著白了弟弟一眼。
簡昆倒也不知道顧家府的少爺內心戲有多少。
他只是有些跌跌撞撞地向自家的修鞋鋪走去。
彼時,天色漸漸地黯淡了下去,簡承業卻是一副著急忙慌的樣子。
他頭上的汗水開始抑制不住的從臉頰滑落,順著衣領緩緩地滑下,耳邊卻傳來了家妻的斥責。
“我早說了,你把昆兒看好。”
“你倒是好了,讓他自己一個人在那看擔子,自己反倒去買糖人去了,那糖人不吃又能怎麼樣?“
“現在好了,鞋子丟了,孩子也丟了。”
叶音不由得在一旁開啟了她嘟嘟囔囔的模式。
只是她越是嘟囔,簡承業越是厭惡。
“行了,行了,孩子現在都丟了,你就少說一句行不行呀,不要給我添亂了。”
簡承業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把事情弄得這麼糟。
這顯然很是出乎他的意料,簡昆這小子,他能跑到哪裡去,他有些想不明白。
正當他們說的正起勁的時候,那扇茅草屋的門忽而被推開了。
那個十歲的少年有些跌跌撞撞向他們走了過來。
簡昆破舊的白衫上沾染了些許的血漬,這可是把叶音嚇得不輕。
她慌忙將這孩子往裡屋扶去,自己卻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雙腿竟有些發軟了。
簡承業抿了抿自己的唇,似乎有些難以置信的樣子。
“昆兒,你,你這是怎麼了?”
即便簡昆想說,現在也沒有這樣的精力。
他沒有再說話,只是徑直向自己的房間走去,在冰硬的床鋪上倒下了。
“這孩子,他今天倒底是怎麼了?”叶音在一旁不失擔憂地說道。
奈何簡承業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看著床褥上受傷的少年不住地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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