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之中,簡昆的面容多了些許的倦意。
只是微微的笑意卻一直掛在少年的嘴角,這是一種雲淡風清的自然。
孟家豆腐鋪的門前,他還是停了下來,繼而又有些不自然的地撩了撩自己的青色衣袖。
藍眸卻像豆腐鋪的那扇小紙窗望了去。
沒有任何理由的,他就是這般留戀這個地方。
與其說這是一種留戀,倒不如說這更是一種心靈的契合。
正站於視窗愣神時,忽而聽見了一陣嘈雜的聲音。
只見一臺轎輦從這家豆腐鋪的門前經過,還吹著鑼鼓,是一副大搖大擺的樣子。
簡昆正是納悶,不由得白了這轎子一眼,卻在不經意間瞥見了那一群家丁。
這不是那顧家的鯨侍嗎?
真是見鬼,怎麼又碰見著這個冤家了?簡昆的心裡難免有些不好受,只是他也沒有再說什麼,卻自顧自的向那轎輦望去。
不知道為何這麼巧,與此同時,顧思遠正從轎輦中向外探望著。
而這眼神自然是不偏不倚地就落到了簡昆的身上。
這小公子望著這一襲青衫的少年,又在不知不覺間想起了那日的樑子。
他不耐煩地斂了下自己的衣角。
“那穿著破衣爛衫的是什麼人?叫他讓開,免得站在這裡礙眼。”
說著,顧思遠就有些莫明的犯惡心。
現在一提到簡昆這個名字,他就難免會有些頭大。
這顧府也是整個鯨族都有名的大戶。
而小少爺的話,也自然是無人敢不聽。
“是,少爺。”
只見那打頭的小廝對著顧思遠低聲下氣的應了一聲,又貼在他的耳邊輕輕的說了些什麼。
轉身面對簡昆的時候,這傢伙又是另外的一副面孔。
白了一眼站在那裡的青衫少年,既而厲聲道:“我們顧家公子在此,你還不快快讓道。”
簡昆的心態正是悠閒,卻被他這般無理取鬧的行為一激,那雙眉便在不經意間皺起。
即便自己真是個一無所有的草根,這樣的做法也著實讓人感到生氣。
更何況他平日裡的武藝劍術不是白修習的,又怎會怕這樣區區一個小廝,說來真是可笑。
若是這顧家的少爺不提還好,他簡昆大可以當做沒有看見他。
只是現在不行了,他顧思遠竟能如此的傲慢,自己又何必要和他這般客氣。
簡昆想著唇角便在不經意間浮起了一抹冷笑,不是冤家不碰頭。
少年沒有離開自己的位置,只是淡淡地將兩隻手一插。
簡昆這樣的舉動,小廝自然是看在眼裡,心裡不免犯起嘀咕。
顧思遠這個小少爺在顧府可是說一不二的,若是讓他不滿意了,遲早就是要滾蛋的。
這樣的代價,他這樣一個區區的小鯨衛可是承受不起。
小廝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扯著嗓子對著簡昆大吼大叫。
“我們少爺讓你離開,你還不快點滾,找打呀你?”
“這桐巷是大家的,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起有了這樣的規矩?見到你們顧府的轎輦就必要退讓。”
“若是你們這些家丁們好言相勸,我簡某也就不記較了,可竟是這般光明正大的呵斥。”
“那鄙人還就是站在這裡不走了。”
昆子說著嘴角是淡然的一笑,全然是一種勝利者的姿態。
“你,豈有此理。哪來的這樣的大膽刁民,給我拿下。”
這個掌衛氣的臉都發青了,他一聲令下,那些家丁便紛紛向簡昆衝了過來。
只是這少年的劍術又豈是那幾個區區小廝所能趕及的。
他倒也沒有手下留情,也是下意識地抽出了隨身所帶的長劍。
原本鯨衛們以為這只是一些拳腳的功夫,卻沒有想到這小子竟然還會些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