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來臨的時候,御劍園裡沒有了白日裡的喧囂,而偌大的劍場還站著兩個人。
洪毅衣袖翩翩,少年舞動著手中的劍柄很是辛苦。
只是幾個時辰過七了,程啟仁並沒有他停下的意思。
他不說話,看著他的眼眸只是無形的冰冷,洪毅自然也不敢休息。
小木子站在那裡心裡著急,卻半天都插不上話來。
直到少年感覺自己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劍鋒,體力的透支讓洪毅顯些要昏過去。
這個時候,程啟仁才低聲道:“今天就練到這裡吧。”
此言一出,少年終於舒了口氣,他的衣襟已然被汗水所浸透。
晚風中,他立在那裡久久沒有說話,倒是程啟仁並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
“你貴為鯨族太子,就應該更知道什麼事情是你應該做的,什麼事情你不應該去做。”
他的聲音很嚴厲,全然不講任何的情誼。
“你年紀雖小,但也應該懂得你肩負的是整個鯨族的使命。”
他的言語不留情面,卻有合乎情理。
“你一日的偷懶,關係到的不是你自己,而是江山社稷。”
即便此時夜已深,程啟仁的眼睛看上去還是那麼明亮,他像是勇遠都有很充沛的精力。
正如同現在,洪毅渾身冒汗精疲力盡,而程武官的精力卻十足的好。
“其餘的事情我也不想多說,你好好考慮一下我的話,你若肯吃苦,這天下便是你的。”
他的語氣很慢,卻不知為何,洪毅對於這件事情卻顯得十足木訥。
似乎他對於天下本沒有多少的興趣,任憑師傅的再三勸說,他也貪圖於悠哉平靜的生活。
“可是,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想過尋常人的生活,難道就這麼難嗎?”
洪毅將想法全盤托出,那雙眼眸中充滿了疲倦。
“沒有人要逼著你這樣做,但這就是你的命格。”
程啟仁的言語冷漠,太子也早就習慣他如此。
寂靜的夜晚,御劍園顯得很安靜。
小木子看著主子那張陰沉的臉柔聲道:“太子爺,奴才扶您回府吧。”
他了解主子的脾氣,洪毅現在看起來十足的傷神。
深邃的眼眸中透露著傷感,無人知道他在考慮什麼。
“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他說著便在一旁的空座前坐了下來。
“夜裡太冷,您若是中了寒氣可怎麼好?還是讓奴才送您回去吧。”
小木子湊上前去,似乎有些心疼他。
“我都說了不用,你沒聽見嗎?退下吧。”
洪毅今日並沒有那麼好的脾氣,所以呵斥了他兩句。
小木子一驚,見自家主子生氣了,慌忙退在了一邊。
冰冷的月光照進御劍園的花叢中。
洪毅隻身坐於院中,他忽而想去湖畔走上一走。
夏夜的湖水泛著粼粼光波,深不見底的湖底在月光的照射下也變得澄澈了起來。
湖的對面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一個女子。
洪毅有些好奇,便慢慢地走近她身邊。
只見那姑娘穿著一身淺粉色的宮女服。
如果洪毅沒猜錯的話,她應該是哪個宮的宮女。
沒準是因為沒有做的差事,所以被主子給懲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