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這少年犯了什麼錯誤,讓掌櫃的大動肝火?”
簡昆言語委婉,勉強按捺住了心中的反感。
他年紀尚輕,並不打算與這個中年人爭論什麼,只是他吐出口的道理,掌櫃也未必會放在心上。
“哦,老夫只是教訓一下自己的侄兒罷了。沒想到驚擾了客官休息。”
“若是老夫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還請客官多擔待。”
掌櫃的此話說得很是客氣,這副嘴臉讓簡昆一時半會兒有些緩不過神來。
他不明白,中年男子對他這個外人都可以如此的心平氣和,為何對自己的侄兒如此的苛刻。
難道是巴望著自己布袋裡的那些銀兩,只可惜自己並沒有那麼多的銀兩給他。
“即便他做錯了什麼,也是血肉之軀。”
“只因為笛聲不符合您的滿意,掌櫃的如此做法怕是有些失妥吧。”
簡昆說話一向如此,他並不明顯的表現出自己對於掌櫃如此做法的反感。
那中年男子冷哼了一聲,忽而變了臉。
“血肉之軀?若是一事無成,又和那些豬狗畜生有什麼區別。”
“留著口氣,無非是浪費鯨族的糧食罷了。”
他的眼神輕蔑,是一種讓人窒息的冷漠。言罷,便拂袖而去。
整家客棧只能聽見少年小小的抽泣聲,他似乎在畏懼著什麼。
在望向簡昆的時候,眼眸便自然的溼潤了,“謝謝你。”
他的聲音低微,卻透露著些許的感動。
“這有什麼,我只是看不慣你受欺負罷了。”
見他倚在地上的樣子,昆子只覺十足的心酸,便將角落裡的蕪石扶了起來。
“地上這麼涼,你坐在這裡很不舒服吧。”他說著將他扶到一旁的木椅上。
蕪石方才被掌櫃踢了一腳,身上難免有些痠疼。
簡昆卻絲毫不知情地扶在了他的痛處,少年的面色變得更難看了。
“你還好嗎?看樣子傷得很重。”
昆子的聲音低沉,他不經意地撩起了少年的衣袖。
看見上面遍佈的傷痕,他不由得唏噓。
“這都是他做的?也太狠了吧。”
蕪石卻不好意思地收斂起了自己的衣袖。
“沒什麼,我自幼就開始練笛了,吃了不少的苦頭。這點小傷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見蕪石這般淡然的樣子,簡昆怎麼也笑不出來了,藍眸中掠過了幾分同情。
“公子可是喜歡竹笛?方才小生聽聞的笛音甚佳。”
“久於竹林習劍,閒來無事之時也會吹段小調。”
“聽聞公子的笛聲甚是欽佩,不知公子是否願意和小生我合奏一曲?”
簡昆對乎對這個自帶憂鬱的少年多了些興趣,想要再多瞭解他一些。
“可以。”蕪石應了一聲,便撿起了方才掉落在地上的竹笛。
少年撫去了笛身上的灰漬,面龐的表情很安詳。
緩緩的竹笛聲從笛管中流露出來,昆子緊跟隨於他。
只是並不熟練,又自愧不如,吹到一半時停了下來。
蕪石忽而睜開了雙眸,放下了手中的長笛,“你怎麼不吹了?”
簡昆卻發覺了少年頸部的青色胎記,張了張嘴,沒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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