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
在得知日軍主力的朝向後,城中大部隊開始分批撤離。
而城內的百姓得到撤離訊息時,已是日軍兵臨城下……整個城市一票難求,大大小小的街道都是慌亂找尋離城辦法的老百姓;稍有些權勢的豪紳最先跑路,民眾在恐懼之餘,居然開始集體辦喜事了——
他們認為趕快把家裡的女孩嫁出去,等日軍攻城之後能逃過一劫……
留守的部隊亦是人心惶惶,還有些熱血青年自發地組織起來,打算抵抗鬼子的襲擊。
“這一戰,決定了帝國的未來。”
黎明剛剛破曉,頭戴軍帽的鬼子指揮官,緩緩放下望遠鏡。
松井石根,這狗日的正眼神殘忍地盯著,這座有著“六朝古都”的城市。
東北華北的戰事接連失利,天皇已經非常不滿意了……不過好在南方推進順利,相比戰鬥力兇殘東北軍,南方的這群落後的支娜軍隊,實在太不耐打了。
一種聲音,就是“速戰論”在日軍中廣為流傳,很多日將都奉為真理,以至於他們對華夏進攻時,採取的都是最激進的戰法。
“不論南京是否能順利拿下,待開啟城門之時,必當盡數清除城內的劣等種族!”
…………
長江水汽裹挾著硝煙漫過紫金山,日軍第六師團的重炮叢集在棲霞山展開扇形陣地。
240毫米榴彈炮的轟鳴聲中,明城牆的雉堞如多米諾骨牌般坍塌,青磚碎屑裹著守軍殘肢墜入護城河,將冰面染成詭異的胭脂色。
第九師團戰車聯隊的九五式坦克碾過麒麟門殘骸,車載無線電裡傳來朝香宮鳩彥親王高傲的吼叫:“南京,作為支娜的耶路撒冷,要讓每塊磚石都感受來自大和民族的恩召!”
早已被戰火瀰漫的天空,編隊掠過一架架轟炸機,脆弱不堪的城防對他們難以形成威脅……大量的燃燒彈從天而降,瞬間內城化為一片火海。
無數流離失所的百姓在火焰中慘聲大叫,很多人身上燃著火焰,因劇痛而前仆後繼躍入秦淮河中……一時之間整個河面層層迭迭都是人,水下的男女甚至來不及露頭,就被後面躍下的人壓死在水中。
眼看人間煉獄般的景象,松井石根卻冷笑著下達總攻命令。
“讓這些膽敢擋住帝國前進步伐的蠢貨,嚐嚐我們的利害。”
徐進的炮火中,日軍的裝甲車和坦克,開始向最後一道城防發動衝擊。
光華門陣地上,教導總隊二營,正在用金陵兵工廠最後庫存的馬克沁重機槍編織火網。
“敵人上來了,弟兄們拼了!”
就聽連長崔文良發出一聲怒吼,剛躍出環形工事打算跟湧上來的日軍拼殺,就被子彈削去半個頭蓋骨。
腦漿飛濺在軍旗上的瞬間,日軍航空隊的九六式轟炸機群又一次俯衝而下,燃燒彈將明代甕城化為烈焰煉獄。
“營長!營長……我們多半頂不住了,還是帶著弟兄們撤吧!”
“崔連長也沒了,鬼子太多了——就咱這些弟兄,恐怕是頂不住的,起碼給三營留個根吧。”
工事裡,僥倖活下來士兵們,慌亂地從火焰沖天中爬出,忍著一身的傷痛對他們的長官嘶喊。
營長潘鐵山環顧狼狽的手下們,目光多了些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