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里曼皺緊眉頭說道。
“算上路程,我們最多有十個小時猛攻砥平裡。”
“中國鋼鐵七團還剩兩千餘人,兵力大概是我們的七分之一。”
“不僅如此,他們少量的兵力需要分散在四處,而我們卻能猛攻其中一處。”
範弗利特參謀長說道。
“誒……”
“範弗利特,你知道嗎?”
“我本來以為我們的最後底牌會成為殺招,徹底殲滅中國軍隊,將過去的屈辱全部洗刷。”
“可現在看來,倒像是挽救惡劣戰局的最後一搏了。”
“告訴弗里曼,美一旅和英軍27旅合併為聯合國軍暫編第一師,歸他指揮。”
“他的職位升為師長,軍銜我報批上面申請提升。”
“讓他給我全力猛攻砥平裡,我不只要砥平裡這個城鎮,我還要裡面的中國鋼鐵七團全部被殲滅。”
李奇微心中生出一絲悲意,說道。
“sir,弗里曼敗了還提拔,會不會有些不太好?”
範弗利特參謀長說道。
“他的軍事才能當得起少將,甚至以後還能更高。”
“美利堅的未來需要這樣敢打敢拼的少壯大將,就好像中國有那個伍萬里一樣。”
“他能在那種情況下將美一旅成建制的帶回來,體面的撤離已經很不錯了。”
“而且中國鋼鐵七團被他殲滅的一半的兵力,足以說明他並非草包,只是遇到的對手太強了。”
“可我任這個叫做伍萬里的中國人再強,恐怕他也強不過一萬多人的聯合國軍精銳,加上大幾十量坦克的鋼鐵洪流吧。”
“我要把這個中國將星掐死在砥平裡。”
“也要讓弗里曼這個美軍僅有的軍事年輕一代人才,踩著中國鋼鐵七團站起來。”
“這在我看來,已經比一場戰鬥的輸贏重要了。”
李奇微苦笑著說道。
“sir,您為什麼這麼說?”
範弗利特感覺到了李奇微的不對勁,問道。
“或許打完這場戰役後,聯合國軍總司令的位置還是我的。”
“但是就現在的戰役情況來看,我們好像不太可能打贏中國人了。”
“我所能竭盡全力的,或許只是一個平手吧。”
李奇微摸出了許久未抽的雪茄叼在嘴中,用打火機打了好幾次火,卻怎麼也打不著。
“sir,我們不是還有最後的底牌嗎?”
“只要仁川登陸成功,我們還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美陸軍一師就在海軍的軍艦上蓄勢待發,並且在出發前進行過擴編,是擁有三萬精銳的王牌師!”
“他們曾參與過一戰,甚至在諾曼底登陸戰中主攻奧馬哈海灘!”
“北非戰役中,他們登陸西西里島。”
“阿登戰役中,他們參與了攻佔雷馬登大橋!”
“sir,我相信聯合國軍會有走向勝利的那一天的!”
範弗利特看著李奇微,目光熾熱的說道。
“你說的對,聯合國軍還有希望。”
李奇微擠出一絲笑意,深吸一口氣看向了作戰地圖。
他之所以頹廢,是因為聯合國軍還有獲勝希望,但他的軍事生涯已經沒有繼續獲勝的希望了。
現在最好的結局就是在朝鮮戰場上一點點打回來,用戰績洗刷恥辱,然後譭譽參半的退休。
可要是繼續慘敗下去,李奇微已經不敢想象自己的結局了。
或許是身敗名裂,被釘死在軍事恥辱柱上吧……
“我們還能抽調出多少戰機?”
李奇微問道。
“sir,我們要保證對中國38軍和50軍的後勤封鎖,現在正是關鍵時期。”
“如果現在解除或放緩封鎖,中國人肯定會趁機運送大量物資上去,那我們所做的一切就功虧一簣了。”
範弗利特參謀長提醒道。
“不行,保證封鎖的同時也得擠出一部分空軍。”
“暫編一師下轄的英27旅有大量的坦克,這是我們短時間內拿回砥平裡,殲滅中國鋼鐵七團的關鍵。”
“否則的話,憑他們現有的幾十門火炮,能將那些坦克全轟成活棺材。”
李奇微說道。
“最多擠出一百二十架戰機,不能再多了,否則後勤線就封不死了。”
範弗利特計算了許久,說道。
“一百二十架……也勉強足夠了。”
“只要能摧毀掉他們的火炮,哪怕是損失大半也值得。”
李奇微想了想,點頭道。
“sir,我有個疑問。”
“其實我們可以大踏步後撤,放中國軍隊持續深入,然後再進行登陸或許會更好。”
“為什麼要……在兩線和他們死磕呢?”
範弗利特參謀長皺緊眉頭問道。
“中國軍隊的戰略戰術水平太高了,你絕不能認為他們會乖乖的冒進。”
“我們現在的做法是猛攻消耗他們最靠近漢城仁川的有生力量,也就是38軍和50軍。”
“還有中國27軍主力衝上亡鷹嶺,我為什麼一直沒有急著要剿滅他們?”
“因為我們已經把他們包圍起來,並且這段時間建立了大量的戰壕和工事。”
“等到陸軍一師切斷漢城退路的時候他們再想突圍,那就晚了!”
“暫一師全力猛攻砥平裡也是一樣,我要將中國鋼鐵七團這個每場戰役的最大變數抹去!”
李奇微嘴角微微上揚,說道。
“oh,my,god!!!”
“sir,如此一來,中國西線的軍隊全都……全都被我們鎖死了!!!”
“他們的西頂東反就是一頭栽入了我們的陷阱中!!!”
範弗利特看著戰略全域性,雙眸燃燒著無數的興奮說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先的話,確實如此。”
“可是因為中國鋼鐵七團,美五師和韓八師被殲滅。”
“可戰之軍不足的情況下,我們只能算黏住了中國西線部隊,卻鎖不死。”
“而且砥平裡也被佔領了,這意味著我們的東西線部隊從事實上被切割了。”
“一旦戰敗,我們只能退到驪州一線,中國軍隊完全可以從容後撤到安全的位置。”
“還有一個最重要的事情,你是不是忘了有個叫丁偉的中國將領正在帶著一個軍從鴨綠江趕來?”
李奇微指著地圖上的鴨綠江,說道。
“這……”
“按照時間的話,我們好像是比他們快一些的。”
“而且就算他們拼命抵達了,一支疲憊之軍也難以擋住我們陸軍一師的三萬精銳吧?”
“海軍帶來的可不止是登陸的步兵和坦克大炮,還有航母,搭載了大量艦載機的航母!”
“火力優勢,兵力優勢,空中支援優勢,忽然襲擊優勢……”
“如此多優勢的集結下,那個叫丁偉的中國將領怎麼可能贏?”
“據我所知,他原先不過是在中國山西北部打游擊的部隊。”
“也就是最近和國軍交手,這才有了些大兵團作戰經驗。”
“可您也知道,那些國軍和我們的戰鬥力簡直是天壤之別。”
“他靠著那點經驗踏足朝鮮戰場,除非他是個頂級的戰略天才,否則不可能成為我們的大威脅。”
範弗利特想了想,搖頭否決道。
在他看來,一個幾年前還是晉西北的八路軍將領,怎麼可能打贏他們。
“你別忘了,麥克阿瑟剛剛和那些中國軍隊交戰時,也是你這樣的想法。”
“可後來呢?”
“長津湖之戰的教訓已經教會了我們太多太多。”
“更何況就算這股中國軍隊打不贏,可他們完全有可能擋住陸軍一師的精銳,讓戰局有新的不確定性。”
“你知道的,之前的每次不確定性都是我們吃虧。”
“尤其是那個中國鋼鐵七團,每次都能抓住戰機,打出一些堪稱奇蹟的大勝,逆轉局勢。”
“希望這一次,弗里曼的暫一師能真正的消滅他們,我們聯合國軍也能迎來久違的慘勝吧。”
“下去傳達命令吧。”
李奇微嘆了口氣,自嘲的說道。
“yes,sir!”
範弗利特聞言,當即應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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