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京城東,紫金山那連綿起伏的山巒之下,藏著一座軍械倉庫。
它隱匿於一片蔥鬱的樹林之中,四周樹木繁茂,枝葉交錯,像是大自然編織的一道天然屏障,將它與外界的喧囂隔絕開來。
倉庫的外牆是陳舊的灰磚,歲月在上面留下了斑駁的痕跡,牆體上爬滿了墨綠色的青苔。
大門緊閉,偶爾有幾隻小鳥從頭頂飛過,嘰嘰喳喳的聲音很快便消散在山林間。
範江獨自一人,拎著一個皮箱,拖著略顯疲憊的身軀,緩緩朝著大門走來。
此地偏僻至極,四周不見一輛車的蹤影,也沒有公共交通能抵達此處。
範江滿頭大汗、腳步匆匆地走到軍械倉庫大門前。
守門的衛兵老遠就認出了他,待他走近,其中一名衛兵笑著開啟大門,打趣道:“範主任,今天不是您值班啊,怎麼來了?瞧瞧這大冬天的,您這一路走來,也出了這麼多的汗,太辛苦了。”
另一名衛兵也跟著附和:“是啊,範隊長,還是趕緊弄輛汽車吧,這地方偏僻,沒個車來回多不方便吶,您要是有個急事,靠兩條腿可趕不上。”
範江抹了把汗,笑著回應:“過來拿些換洗的衣服。我記著這車的事兒了,等有機會了弄一輛。”
嘴上雖如此應著,可心裡卻泛起一陣苦澀。
他每月那微薄的薪水,全用在了一家老小的柴米油鹽、衣食住行上,能勉強維持生計已是不易,哪還有閒錢去買車?
望著同事們開著轎車風風光光地出入,說不羨慕,那是自欺欺人。
可他骨子裡有著自己的堅守和原則,那些同事賺錢的生意手段,他實在做不來,也不願去做。
說完,他衝衛兵點點頭,邁步走進了倉庫大門,衛兵們看著他的背影,又笑鬧了幾句才作罷。
今天本不是範江值班的日子,可倉庫內部管理的鬆散卻給了他可乘之機。
範江瞅準機會開啟庫房,迅速走到狙擊步槍前,雙手熟練地將槍支分解開來。
每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儘量不發出過大的聲響。
分解完成後,他快速地將零件裝進事先準備好的皮箱裡,合上箱子的那一刻,他的心跳陡然加快。
倉庫裡的槍支檢查制度並不嚴格,每週保養時才會順便檢查,而今天距離上次保養才過去兩天。
範江心裡盤算著,只要這次行動順利,事後他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槍還回來,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他拎著裝著狙擊步槍零件的皮箱,儘量讓自己看起來鎮定自若,可微微顫抖的雙手還是出賣了他內心的緊張。
兩個衛兵再次跟他打招呼,範江回答的心不在焉,腳步匆匆地走出倉庫大門。
每走一步,都在心裡祈禱著千萬不要出什麼意外。
然而,命運似乎總愛捉弄人。
沒走出多遠,身後便傳來一陣汽車引擎的轟鳴聲。
他下意識地回頭一看,只瞥了一眼車牌,心瞬間沉入了谷底——那是倉庫房副主任的車。
房副主任一直跟他不對付,平日裡沒少在工作上給他使絆子,這次被他撞見自己拎著箱子離開倉庫,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黑色轎車“吱呀”一聲在範江身旁停下,車窗緩緩搖下,房副主任那張陰沉的臉露了出來。
他上下打量了範江一番,目光最終落在了他手中的皮箱上,眼神中充滿了懷疑和審視。
“範江,你這是幹啥去呢?手裡拎的啥東西?”房副主任陰陽怪氣地問道。
範江強裝鎮定,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說道:“房主任,這箱子裡裝的就是一些換洗的衣物和日常用品。”
房副主任顯然不相信他的話,冷笑一聲道:“喲,值班回家的時候不帶回去,偏偏還要特意再過來拿,而且還是走著來的。我看你的時間還真是空的很啊!”
說著,他就要下車。
範江心裡一緊,但表面上依然不動聲色,靈機一動,上前一步擋在了車門前,說道:“還不是我那婆娘,說我洗的衣服不乾淨,非要我拿回去。現在我這家裡還等著我呢,要是耽誤了,我老婆得跟我看臉色了。”
房副主任聽了,猶豫了一下。
範江老婆出了名的賢惠,這倒也在情理之中。
自己再怎麼跟範江不對付,也不好直接搜人家的皮箱。
而且,更加重要的是,他根本不相信一個始終不肯跟他們同流合汙倒賣軍火人的會做夾帶的勾當。
於是,他瞪了範江一眼,說道:“行,我就信你這一回。要是讓我發現你搞什麼鬼,有你好看的!”
說完,他一腳油門,汽車絕塵而去。
範江看著遠去的汽車,長舒了一口氣,後背早已被冷汗溼透。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加快腳步,朝著目的地走去,心裡暗暗慶幸自己這次巧妙地遮掩了過去。
範江回到家,腳步匆匆直奔書房,輕輕關上房門,將裝著狙擊步槍零件的皮箱放在桌上,迅速開啟,開始熟練地組裝起來。
每一個零件在他手中都像是聽話的孩子,不一會兒,一把完整的狙擊步槍便呈現在眼前。
他仔細檢查了一番,確認無誤後,又將槍拆解裝回皮箱,又取出子彈鼓搗了一陣子,這才出門朝著胡德勝約定的地點趕去。
當他到達時,胡德勝早已等候在那裡。
看到範江,胡德勝眼睛一亮,滿臉堆笑地走上前,豎起大拇指誇讚道:“老範啊,你可真是辦事利索,這麼快就把東西搞到手了,厲害厲害!”
範江卻無心聽他的奉承,眉頭緊鎖,一臉嚴肅地說:“我可跟你說清楚了,這東西我用著也是擔著極大的風險。你用完之後必須馬上還回來,一刻都不能耽誤。要是出了什麼岔子,我不僅工作不保,說不定還得吃官司,到時候咱倆都得玩完。”
胡德勝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證:“老範,你就把心放肚子裡吧。我做事向來有分寸,說好了如期歸還,就絕對不會食言。你就等著我順利辦完事,把東西完璧歸趙還給你。”
範江緊緊盯著胡德勝,再次追問:“老胡,你跟我交個實底,這槍到底是要對付誰的?
我冒險把槍弄出來,可不是鬧著玩的,這關係到我身家性命,我不能不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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