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春,這次把你叫來,是想告訴你,石原君的事情已經解決了。”
松井直輝的藏身處。
昏暗的燈光在狹小的房間裡搖曳不定,將牆上的影子拉得扭曲而詭異。
松井直輝身著一襲深色長衫,端坐在破舊的木桌前,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發出有節奏的聲響。
門外傳來一陣刻意放輕的腳步聲,緊接著,門被緩緩推開,梶原千春邁著輕盈卻略帶緊張的步伐走了進來。
她今天身著淡藍色的旗袍,身姿婀娜,但此刻臉上卻滿是焦慮與不安。
她微微欠身,輕聲說道:“老師,您找我。”
松井直輝抬起頭,目光如炬,緊緊鎖住梶原千春,緩緩開口道:“千春,這次把你叫來,是想告訴你,石原的事情已經解決了。”
梶原千春猛地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震驚與難以置信,彷彿聽到了世間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她為了石原燻的事,可謂是殫精竭慮,數個日夜都在苦思冥想對策。
為了此,她甚至不惜與稻葉昌生產生了激烈的衝突,兩人鬧得不可開交。
可如今,松井直輝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將這看似無解的難題給解決了?“老師,這……怎麼這麼快?”梶原千春的聲音微微顫抖。
要知道,石原燻被捕之後,一直被關在特務處戒備森嚴的審訊室中。
那裡層層守衛,猶如銅牆鐵壁一般,就連審訊科那位頗有些手段的程副科長想見他一面都難如登天。
松井直輝站起身來,走到窗邊,望著窗外漆黑的夜色,緩緩說道:“有些事情,看似毫無頭緒,實則暗藏玄機。我在這中國摸爬滾打多年,自然有我的辦法。”
梶原千春心中滿是驚歎與敬佩,關鍵時刻還得是老師出馬啊。
她知道松井直輝深藏不露,卻沒想到他竟有如此通天的本事。
她忍不住問道:“老師,您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松井直輝轉過身來,目光深邃地看著她,說道:“這南京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湧動。各方勢力盤根錯節,只要找準了關鍵,便能在這棋局中走出一步妙棋。我在這暗處佈局多年,埋下了不少暗線,關鍵時刻自然能派上用場。”
梶原千春聽他不願意細說,便也不再繼續追問下去,不過他隱約猜到了,老師一定是動用了一個非常了不起的暗線,否則此事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解決。
諜報工作是沒有硝煙的戰場,每一步都充滿了危險與未知,而松井直輝就像那黑暗中的燈塔,指引著她前行的方向。
“老師,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梶原千春問道。
松井直輝沉思片刻,說道:“石原君的事情雖然解決了,但我們的任務還遠未結束。特務處不會放過此事的追查,你和稻葉君要格外的小心,特別是你曾經跟我說起過的那個見過你真容的小女孩,以及她身邊的人,一定要小心。”
“是!”
說起那個阿囡,梶原千春倒是蠢蠢欲動,此人留著終究是個隱患。
……
方如今坐在桌前,眉頭緊鎖,手中緊緊攥著鄭振邦提供的名單。
名單上,十一個名字整齊排列。
其中三個是鄭振邦等3個專門的看守。
還有一個是負責送飯的行動隊員,另外就是戴雷平、戴建業、魏志鵬、小顧、醫生、方如今,最後是程副科長。
他們,又各自扮演著怎樣的角色?是戰友,還是敵人?
方如今的心中充滿了疑惑與警惕。
鄭振邦等3個專門的看守以及負責送飯的行動隊員,都是經過趙伯鈞親自指定的。
魏志鵬也是趙伯鈞請來的外援。
以上四人由趙伯鈞座包,問題不大。
戴氏兄弟是自己的嫡系,也不會有問題。
小顧是情報科的人,理論上來說,石原燻在審訊中死亡,情報科是希望看到這種事情的,他們會幸災樂禍。
小顧,年紀輕輕,眼神中透著一股機靈勁兒。
可這機靈,是真的聰明伶俐,還是別有用心?方如今心中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還有那位醫生,方如今對他並不瞭解,理論上也存在疑點。
當然了,疑點最大的還是程副科長。
他本來要執行的任務便是向石原燻傳遞訊息,甚至在關鍵的時刻,出手親自解決了石原燻。
但是,時間線上卻對不上,因為程副科長暴露在前,石原燻自絕在後。
難道是石原燻在得到指令後,猶豫了一段時間,才下定了決心赴死?
仔細思量一番,方如今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
因為從石原燻的審訊情況來看,他好像是做好了死硬到底的思想準備。
一個連酷刑都可以忍受的人,難道還懼怕死亡?這從道理上說不通。
每一個細節都可能決定生死,必須小心翼翼地試探、觀察,從這看似平常的名單中找出破綻,揭開背後的真相。
想要調查這些人,首先要徵得趙伯鈞的同意,否則根本無法開展。
但是從趙伯鈞在現場講話的口氣來看,他似乎對石原燻自殺背後的真相併不是那麼上心。
方如今覺得這裡面一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就在他沉思之時,戴雷平敲門進來,他剛剛和楊吉亮一起去提審了程副科長,雖然沒有將石原燻已經死亡的訊息告知,但在審訊當中將程副科長和石原燻當時接觸的情景又仔仔細細詢問了一遍。
戴雷平和楊吉良一致認為,石原燻的死,跟程副科長沒有直接的必然聯絡。
“雷平,這些天你有沒有注意過小顧?”方如今聽完彙報開口問道。
“他?”戴雷平微微一怔,“你是懷疑……?”
“並不是懷疑,而是求證!”方如今糾正他道,“鄭振邦給我的名單上的每個人都有嫌疑,理論上包括我和你。”
戴雷平笑了笑:“我明白了,組長。您的意思是不要讓我太過於想當然。說起小顧,此人參與案件偵辦以來,一直都是循規蹈矩的,即使進了審訊室,基本上也是一言不發,沒見他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