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花福落地後立馬騰空而起,順勢將上身滾壓而來,少年聞風而動,使出一個倒掛金鉤,逼得花福不得不疾退幾步回身抵擋。
少年憑著花福踏在草地上的腳步聲迅速鎖定了他的方位,趁勢使出一招“仙人指路”朝花福點去,花福見狀立馬用雙臂格擋,一個閃身擒住少年左肩,反手一扳準備將其壓在地上,說時遲那時快,少年拂手勾住對方後脖頸,借力迴轉身體重新站起,花福撲空後反而被撂出去一丈多遠。
少年嘴角浮出一抹淺笑,伸出兩指向前勾道:“第二式開始吧。”
花福有些不服氣,用拳頭抵了一下嘴角道:“仙壽長生拳第二式——鶴翔九天,旨在中庸之勢,快慢適宜。臭小子瞧好嘍!”
話音剛落,花福便衝將上來,雙方拳掌一相遇便不分軒輊。左衝右擋,衝貫抄封,氣勢彷彿能吞吐河山;格挑滾壓,擒拿點拍,動作好似行雲流水般收放自如,讓人不由想起流淌在琴絃之上的天地流韻。
“不錯嘛,你小子倒領悟得挺快,拳法比方才又精進了不少啊!”花福在打鬥的間隙說道。
“多謝誇獎!”陸長鳴燦然一笑道。
倏然間,兩人雙掌相擊,兩股真氣疾震而出,在半空碰撞出一股勁烈的氣浪,兩人皆被逼退丈許。
花福大笑道:“好小子,接下來第三式看你能不能接得住!仙壽長生拳第三式——玄狐聖手,旨在快如疾風,疾逾奔馬,莫過於兔起鶻落之勢。”
話音未落,花福便裹挾勁風疾速衝擊而上,起勢之快令少年不由得在手中捏了一把汗。
此時,夜空從雲層的裂口處露出,一彎上弦月向大地灑下清透光輝,螢火蟲提著燈籠點綴著一片漆黑的草叢,遠處林間空地上,兩道人影在月色下交相輝映,一來一往的拳法幾乎如刀光劍影般令人眼花繚亂。
漸漸地,少年出掌的速度落了下風,愈來愈顯出疲憊,但更像是在猶豫不決,似乎對自己的判斷越來越不自信。
最終,花福輕輕一掌擊中少年右肩,偏偏這一掌還夾帶內力,只聽“砰”地一聲,少年應聲飛出,而後便傳來身體落地的沉重悶聲。
花福急忙過去將少年扶起,少年因為是臉部著地,吃了一嘴雜草,他啐了幾聲慢慢扶腰站起。
兩人來到高高的山坡上坐下,晚風從遠方打著旋拂面吹來,剛好能把人面板表層的汗水吹乾。
“臭小子,可以啊!這幾日你的功法比上一次進步了不少啊!看來這玉戒的效果還是很顯著的!”花福拍了一下陸長鳴的後背道。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玉戒的緣故,自從來到花王谷後,我時常趁著沒人的時候練習功法,說不定是因為我的勤奮才進步的。”陸長鳴低頭淺笑道。
“誒——!再厲害的天才都不可能做到的,肯定是因為玉戒啦!”花福老頭一邊說著一邊啜了一口葫蘆裡的酒,嘖嘖讚歎道:“這青梅酒就是好喝!嘿嘿!”
“我已經盡力了,”陸長鳴抬起頭,神情幽幽地望著遠方,繼續說道,“但總感覺有一部分思想還是因為看不見而有所顧慮,無法專心一致用耳朵去聽聲音,用面板去感觸風向,用鼻子去聞氣息,特別是當你加快進攻速度後,那種焦慮感越發明顯,逐漸佔據上風,直至吞沒了所有的感官功能,我好像與這個世界隔離開了一般,然後就被失去視覺的恐懼所主導。”
“臭小子,我的師父曾告訴過我,任何時候都不要只是盡力,而是要竭盡全力。”花福彷彿不經意地說道,說完仰頭又啜了一口酒。
陸長鳴聽完微微一怔,忽然又想起了柿子樹下那位高人與自己的對話——“如果是我的話,一定竭盡全力,才不會像你一樣顧慮這麼多呢!”
想到這裡,他漸漸將眼眸低垂,沉吟了片刻。忽然,他倏地站起,張開雙臂盡情擁抱了一下晚風,然後對坐在旁邊略微有些發愣的花福自信滿滿道:“花福老頭,我們再試一次吧,這回我一定不會再失誤了!”
燈芯草叢中,一隻蟾蜍正懶洋洋地在池塘邊的石頭上爬動,月光透過樹隙流瀉在遠處的草地上,草地上的兩人依然在不知疲倦地切磋著,不時傳來被打痛的呻吟聲和幸災樂禍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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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郊外,師徒二人正坐在一處懸崖上修行打坐。
“師父,佛語所說的‘凡所有相,皆是虛妄’是什麼意思啊?”陸長鳴問道。
伽善長老雙目微合道:“這個世上的萬事萬物終將化為虛無,理解了這個道理後,你便不會在意它們的有形之體,也就不會掛念。修行的人,就是要認識到相的本質為空,但是又不能執著於空的這種本質。一旦過度地認為相是空,就會導致行為上的錯誤。”
“原來是這樣,”陸長鳴若有所思地將眼簾低垂著,沉吟半晌後道,“所以那些眼睛看不見的人眼中的世界便是無相的,而我們這些健全的人眼中的世界就是有相的,眼睛看不見的人並不會時時刻刻都執著於自己看不見這樣的事實,相反,他們可以用聽,用聞,用嗅覺去彌補不足,他們反而是更加了解這個世界的人啊!”
伽善長老唇邊浮起一抹淺笑,不做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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