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小村分隊剩餘人員嗷嗷叫著來到街壘處尋找掩護,拖後的機槍班組帶著傷員也一起靠了過來。
對面的槍聲早已停下,如果不是中槍計程車兵還在哀嚎,他們甚至以為剛才的都是幻覺。
“山田,帶人去那看看,剛才槍聲是從他們那邊冒出來的。”
小村懷幾伸手指向右翼只剩下兩堵不足1米高牆垣的廢墟,安排一個步兵班組上前。
他們的任務是擊潰當面守軍,而不是停在這裡等待救治。
山田小心翼翼地帶著他的四人小組靠了過去,但他有些疑惑。
說實話,從四國這個鄉下地方出來,一路上同僚們聊得最多的就是支那軍的不堪一擊與不畏生死。
很奇怪嗎?
可事實偏偏就是如此,一面是關東軍在北方傳言一個大隊可以追著支那一個師的部隊跑,一面是支那軍人舉著刺槍嗷嗷叫著作敢死衝鋒,成片成片倒在大炮與機槍之下。
但無論如何反差,今天的情況也太奇怪了。
“手雷!”
距離還有十幾米,依舊沒有發現敵人,山田一聲令下,四枚手雷齊齊飛向那處廢墟。
可就在他們擲雷的時候,“嘭嘭嘭”,幾處槍響讓山田的步兵小組只剩下了他一個人站著。
“稀客肖!”
山田快速臥倒,紅著眼一邊罵一邊檢視戰友的情況。
“鈴木!佐藤!松浦!你們怎麼樣?”
一手扒拉過靠自己最近的佐藤,後者腋下的槍傷看上去極為可怖,看著比繃帶還要大的創口,讓山田翻找的手也不自覺地停了下來。
恐懼!
死亡的陰影開始籠罩,恐懼開始逐漸佔領山田的心智,長期訓練帶來的本能讓他咬牙伸手拽向另一側的鈴木,可對方身體只是不住地抽搐,因為恐懼手上力量不足的山田竟然無法將他翻過來。
勉強向前爬了一點,山田的信念開始崩潰。
視線中,鈴木的嘴巴一張一合,想說些什麼,可除了噴湧的鮮血,什麼都聽不到。
這個來自香川三木町的年輕人此刻雙目無神,大概此刻,他也應該在懷念母親的贊岐烏冬麵吧?
剩下的松浦早就沒了動靜,大機率也是活不成了。
一個班組盡沒,山田終於有了一絲後退的衝動。
只是遠處長官的咆哮,家鄉父親的期待,讓這名26歲的戰士在恐懼、壓力、期待下終於瘋了。
不等後續部隊趕來,剩餘的腎上腺素全部供給雙腿。
“可惡啊!!!”
起身舉著步槍不斷扣動扳機、拉栓、用力推栓、上膛、扣動扳機的山田此刻宛如戰神一般,讓後來的鬼子精神大振,以為他一人力壓支那守軍。
可好一會兒,對方非但沒有還擊,反而如同消失了一般。
他如同殭屍一樣跟著後續的步兵班組佔據了那處廢墟,除了手雷爆炸的痕跡,與兩個彈殼,什麼都沒有剩下。
“sonà?”
山田癱軟的坐在那裡,手裡握著兩枚7.9毫米彈殼,口中不住呢喃。
而此刻,出發陣地上的小野卻頻頻點頭,很是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