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邊
“四靈~~~嗯~~~閣下靜文~~~”
亭臺戲曲,高朋滿座,觥籌往來,儼然一副太平江南的模樣。
一圈敬罷,如坐針氈的廖耀湘便被他打發去軍部辦手續。
“老弟,興致不高啊。”霍揆彰湊過身低聲問道。
沈復興卻是看著酒桌上的所謂名流商賈、政界顯要,再看看窗外平和如昔的樣子,心裡有些不舒服。
為了打勝仗,他可以曲意逢迎,也可以彎腰,90度那種。
你甚至可以說他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可他所做的一切,只不過是不想讓先烈們的血白流罷了。
也或許,是為了讓這個災難深重的國家少一些苦難。
“戰火就要燒到這裡了,可人們卻好像都無動於衷,沿路的情況老哥你也看到了,我實在是坐不住。”
霍揆彰似乎特別理解沈復興,他坐下嘆了口氣:“你那封絕筆信老哥我也看了,驚才絕豔,隱隱有出師表那味了。”
“出師表?老哥謬讚了,這些人吶,心壞!這不是在暗示那位。”沈復興指了指頭頂:“是安樂公麼?”
“這”霍揆彰還沒真想到,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沈復興遞過去一支菸:“好了,老哥,咱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這部隊休整至少需要1-2個月,這期間我是很擔心前方的。”
“誰說不是呢,那胡璉的33旅從張家浜成功退敵,但也是損失慘重,雖說到處都在傳打了勝仗,可民國雙壁相繼調離淞滬,難免有閒話要說。”霍揆彰不斷搖頭。
這打的都是什麼仗,贏了的部隊無力再戰,而輸了的鬼子卻步步緊逼。
“什麼?訊息靠譜嗎?”
一陣喧譁傳入兩人耳朵,酒桌上的客人紛紛變了臉色。
兩人相視皺眉,看來不是什麼好訊息。
不等霍揆彰發問,便有人上來附耳幾句,霍揆彰臉色同樣很難看:“粵軍66軍一部向日寇發起人海衝鋒反擊,半日報銷一個旅的兵力,楊家行側翼又出現空隙,51師身後的劉行空了!說不定薀藻浜.就要開打了。”
沈復興心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反擊什麼?他們難道想把日寇趕下海??
她們只會自己下海!
“還有,今天早上,日寇發表了《不以**政府為對手》的宣告,金陵有人動了心思,今天幾個會所夜總會晚上的包間都訂了出去,這可是很久沒出現過的盛況了。”
“第6師團,第準備集結登陸。”
說到這裡,沈復興整個人就怔在那裡,塵封的畫面開始闖入大腦。
無論是雨花臺、中山陵、光華門,還有音悅臺旁邊的靈谷.還有那個紀念館!!
這些都是他一步一個腳印,特地去走過一遍的地方。
“老弟~老弟~”
霍揆彰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沈復興深吸一口氣將雜念拋諸腦後:“老哥,咱們的補充兵員在哪?給我3天,我可以拉出一支精銳團來。”
霍揆彰眼神怪異:“老弟~這委座又沒給你下令,你這是何必拿自己家底”
但他的話被沈復興打斷:“老哥!這是國戰,吾輩豈有惜身之理。”
看著眾人,沈復興總覺得心頭堵堵的,有些不吐不快:“別人我不清楚,但我沈某人參軍,就是要用雙手托起這個擱淺的國家,哪怕最後身死化成一塊墊石也在所不惜。”
“還有,老哥,得提醒軍部,我怕日寇的援軍從金山衛登陸,這樣一來,南北夾擊之下,恐怕要引發申城的全面潰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