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戰術不叫大膽,這叫找死。”這一次安妮沒有開口,因為胡彪也是站了起來,同樣用著淡淡語氣說出了他的理由:“這一種戰術既然連我們都不敢想,鬼子就更不敢想了。
所以一心想要儘快增援南寧城的鬼子,有著很大的機率進入包圍圈。
這樣吧!我胡彪可以在四位長官面前,再立下一個軍令狀,只要鬼子獨立混成第19進入包圍圈,蘇北獨立團願意打主攻,保證兩日之內全殲他們。
若是無法做到,我胡彪願意受到軍法從事。”
算起來,這已經是胡彪第二次在白陳李張四位大佬面前,說立下軍令狀的事情了。
但是對比起上一次,因為有了崑崙關的戰果打底,對於胡彪的軍令狀,在場眾人不管喜不喜這貨,本能中就相信了七八分。
可是僅僅到這個程度,依然是遠遠地不夠。
不夠讓他們下定決心,採用圍點打援這個大膽,甚至可以說瘋狂的戰術。
很快之後,又是一人連請求發言都不顧上了,‘唰’的一下站起之後,嘴裡大聲地反對了起來,又或者是提出了自己擔心的地方。
此人是桂軍的一員悍將,主力部隊第31軍的軍長韋雲松,一個久經戰場之輩:“還是不行!就算打掉了獨立混成第19旅團,這鬼子的六千援兵,隨後抵達的第18師團怎麼辦?我們難道還敢埋伏一個堪比甲種師團的鬼子,他們難道還會上當?”
“為什麼不會?既然你們都不敢想,鬼子第18師團的師團長久納誠一,此人一定不會想到我們還敢埋伏他們第二次。”
這一次,換成了安妮回答了起來。
回答完了之後,她和胡彪兩人極有默契地對視了一眼,他們臉上不見絲毫被這麼多人反對的慌張,反而是說不出的灑脫。
一時間這樣的一幕,被邱青泉看在眼裡後,心中居然忍不住升起一個古怪的念頭:
古有諸葛孔明舌戰群儒,今有胡彪和安妮舌戰桂林行營群雄。
還別說!估計只要是正常人,都不會想到國軍埋伏過一次後,還敢埋伏鬼子一支堪比甲種師團的部隊,所以還真有可能成功第二次。
可就算如此,在場的眾人還是不服氣。
不等韋軍長開口,另一個桂軍少將站起來反駁道:“好!就算第18師團落進包圍圈,那可是一個師團的鬼子精銳,不是那麼容易殲滅他們的。
胡團座和安參謀長,你們準備怎麼打。
不是我長鬼子志氣,滅自己人的威風,兩位請不要忘記了,一年多前蘭封會戰中的那些教訓。”
在聽到了‘蘭封會戰’這個詞後,與會眾人的臉色又難看了一分。
這一戰被光頭校長稱為‘千古之恥’,二十萬國軍包圍了孤軍深入的鬼子第14師團,結果反而被打得大敗。
要不是光頭校長炸開了花園口,用大水擋住了鬼子推進的速度,參戰部隊的殘軍都撤不下來。
甚至隨後的武漢會戰,都沒有實行的機會。
可是光頭校長炸開花園口的操作,也給豫皖蘇等數省等地造成了極大的災難,無數老百姓死於洪災,數千萬畝田地被毀。
由此也側面地反映了,鬼子一個師團的實際戰鬥力。
所以,就算包圍了他們又怎麼樣?包圍是一回事,殲滅卻是另外一回事;搞不好吃不下他們,反而崩掉自己的滿嘴牙。
聞言之後,精神狀態其實也算進入了‘舌戰群儒’的胡彪。
本能之間就揮動了一下手腕,想要來上一個羽扇掄襟的造型,可惜到了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手上哪有什麼扇子。
不過這點細節不重要,重要的是說出了自己的戰術:
“怎麼打?當然是裝甲突擊了,德棍在歐洲怎麼打的,我們就怎麼打。
哪怕我們的坦克質量和數量差了一些,但鬼子的反裝甲力量同樣比較差,某種意義上也算是拉平了。
所以,我覺得可以將我們所有的坦克,還有騎兵集中起來使用。
另外還能將一部分汽車改裝一下,關鍵部位加上鋼板、綁上沙袋、加上輕重機槍,改成裝甲汽車的樣子。
在鬼子行軍中,忽然暴起發難的殺出。
讓他們憑藉高速穿插的能力,不斷分割第18師團的陣型,給他們造成混亂。
等時機合適之後,出動優勢步兵逐一對被分割的鬼子,進行殲滅作戰;就算不能全殲他們,也要重創他們,讓他們不敢繼續向南寧城進行增援。
達到了以上目的後,我們大軍再回頭全力攻擊南寧城。
想來得知沒有援軍後,城中的鬼子殘兵士氣方面,會受到一個毀滅性的打擊,到時候就好打多了。”
聲音才是落下,一聲巨大的‘好’字響起,大家扭頭過去一看,只見是邱青泉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許是因為情緒過於激動,他此刻連脖子都紅了,配合著一張歪嘴模樣看起來分外古怪。
可是邱青泉根本不管這些小事,嘴裡大吼了起來:“坦克作戰就該這麼用,讓他們帶著步兵,去衝鬼子有著反坦克壕和大炮的陣地,完全就是瞎搞。
胡彪老弟!今天我算是徹底服氣了,你比我厲害。”
認真計較起來,讓新編第22師的坦克帶著步兵,向著南寧城鬼子陣地發起進攻的戰術,還是白陳李張等四位大佬親自敲定的了。
以上邱青泉的吆喝聲,完全在打四位大佬的臉。
不過面對著胡彪和安妮的大膽計劃,四人哪裡顧得上這樣一點小事。
沉默了一兩分鐘後,白長官先是深深看了胡彪和安妮一眼,然後無比鄭重地問出一句:“這個圍點打援的計劃,你們可有必勝的把握?”
到了這個時候,胡彪兩人的臉上終於出現了慎重之色。
安妮脆生生的聲音響起:“白長官,別說笑了!鬼子的實力極強,誰敢說有必勝的把握;不過是在沒有其他的辦法下,死中求活的一個而已。
拼的就是將士用命,然後加上一些運氣,拼出一個勝利出來。”
“是啊!除此之外,似乎也沒有他法了。”聞言之後的白長官,在長嘆了一聲之後,自言自語地嘀咕出了一句。
然後與陳李張三人湊在一起,小聲地商量了起來。
大約商量了三四分鐘後,陳長官站起來對著大家說道:“此事斯事體大,我等需要用電報彙報給校長,由校長親自敲定才行。
你們在此等候,任何人不得交頭接耳和大聲喧譁,更不得離開會場,就算拉肚子了,也給我拉在褲兜子裡。”
說完之後,徑直與其他三位大佬結伴離開,估計是去了電訊室。
之後,胡彪兩人和一大群將軍,就在會場枯坐了好長一段時間。
不過就算沒有人說話,但是他和安妮兩人都感覺到所有人都在默默打量著他們,眼神中的情緒越發複雜。
不過負面的少了很多,更多的卻是佩服。
他們這樣的漫長等待,一直持續到了下午三點十分,白陳李張等四位大佬才重新回到會場。
在眾人期待的眼神中,陳長官緩緩地說出了一句:“圍點打援的戰術,光頭校長批准執行,並且全力支援,”
聽到了這樣一個結果後,現場好些人的鼻息都瞬間就粗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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