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羽殿之辯
一段美麗故事栩栩如生講述出來,臺下聽眾意猶未盡,為明茵和徒央的生離死別感到惋惜。
章水之見徒湖聽得興致勃勃,似乎沒有忌諱,便小聲說道,“湖公子,咱們央公子和明茵公主名聲在外呀,看把他們羽國人驚豔的。咱們石國才郎貌女那麼多,又何止央公子一人。依在下看,湖公子也是....”
章水之馬屁還沒拍完,身旁一桌傳來鄙夷之語,“哼,什麼天造地設的一對,真是可笑!”
蘭陵他們三人一聽,不約而同向旁邊看去,只見兩個富貴公子正在飲酒聊天。
“可不是嘛,傳言那公主受了詛命,惡靈侵纏。剋死了那個徒央不說,連人家的爹也死得莫名其妙。就算絕世姿色,有個屁用!”
“就是!紅顏禍水,真是不假!”
說道此處,二人突然壓低聲音,繼續說道,“咱們二世子不是打算娶她嘛,說不定呀....也是被她剋死的!”
“當真?!”
“看上那公主的男人,都沒好下場!”
“你爹可是在國殿謀事的大官,是不是聽說什麼了?!”
“國殿因為此事,都爭論起來了.....”那人突然感覺蘭陵幾人關注的目光,便把到嘴的話嚥了回去,“不說了,不說了,喝酒吧,敬咱們英勇的二世子。”
說罷,那兩人繼續飲酒。徒湖的臉色突然陰沉下來,召見之事一直沒有訊息,加之方才見聞,他似已心知肚明。
三人匆匆回到使館後,徒湖問道,“章大人,在羽國可有私交的官員?”
“回湖公子,我國的‘國印司’和羽國的‘護國司’素有邦交往來....”
“不,我問的私交。”
“明白了,下官與‘疏密大夫’‘盧由’有些交情。下官這就過去。”
**************
疏密大夫盧由聽到章水之單獨前來,倒是熱情接待。
二人簡單寒暄之後,章水之送上一座‘欒英石雕’。
盧由酷愛收藏精美石雕,看到眼前這座便有些愛不釋手。但為官多年,箇中含義也能猜出一二。因章水之前兩次隨同出使羽國,二人結下些私交,這些年也偶有私信往來,所以盧由開誠佈公問道,“章大人可是為了覲見一事?”
章水之拱拱手道,“盧大人,我們徒大人來到貴國已有多日,出使文書也遞交了許久。‘言雀’大人明日也該去使館了,我們徒大人便特意命我過來,一來是拜望大人你,二來也是想憑著你我私交,詢問看看有什麼需要避諱的?”
盧由詫異,“誰說言大人明日要去?”
“在下也隨行出使羽國兩次了,這覲見之期可都未超過七天。”
盧由看出他是在試探,思忖過後,說道,“怕是還要再等一等。”
“再等一等?!若明日言大人再不出面,那可就有失一國風度了。”
章水之竟也難得鏗鏘起來。
盧由擺擺手,安慰道,“不過也請章大人回去告訴徒大人,羽國不會失了禮數了,時日未到罷了。”
各國接見來使,從未有超過十日的。章水之領會盧由話中意思,知道他們怕是還要再等上三天,卻不明白羽國為何如此慢待。
章水之說道,“盧大人,今日我與徒長官外出,深感到羽國與我石國的邦交之深。”
盧由好奇,“此話怎講?”
“貴國酒館中,說的唱的可都是我國.....明茵公主的事。有些個故事,連我,都是第一次聽到。”
盧由意味深長笑了笑。
章水之見他不回應,繼續說道,“盧大人,我們可是誠心而來,若是有什麼誤會,應當明說才是,免得影響了....兩國邦交。”
二人眼神對視,章水之顯出一國使臣風範,笑容多少有些諂媚,卻沒有退縮之意。
盧由將僕人招至身前,小聲交代了幾句後,那僕人小跑著出去,不一會便拿來一副羽雕。
盧由這才說道,“章大人今日帶來的欒英石雕.....我收下了。但禮物自是不能白收,我也應有所表示。言雀大人平日經常說要注重邦交之儀,這件羽雕雖不是什麼貴重物品,但上面的刻印卻是出自名家之手。還請笑納。”
他提及‘刻印’二字,語氣加重。章水之看向右下角的兩個字,頓時瞭然,拜謝後,便匆忙趕回了使館。
****************
徒湖聽罷,看著章水之帶回的羽雕,陷入沉思。
見他許久不語,章水之急切說道,“湖公子,得想想辦法了。”
蘭陵百思不解,不明白這羽雕究竟有何深意。見他困惑,章水之清清嗓子,道,“蘭兄弟有所不知,各國出使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來使需在十日內被接見。”
“我知道,聽章大人你剛才所言,想必那言雀定是要等到第十天才肯來見我們了。可跟這羽雕....有什麼關係?今日在花羽街,我看到好多這種成色的羽雕。”
蘭陵雖只是徒湖身邊一名小小謀士,但誰都看得出徒湖很器重他,所以章水之一路放下架子與他稱兄道弟。即使被他玩笑幾句,也都忍下不便發作。此刻這位謀士連這羽雕上的暗示都看不出來,章水之不免有些得意,擺擺姿態道,“蘭公子,重點是這刻印。你看那刻的何字?”
以蘭陵現在的認字能力,自是難不住他。掃一眼刻印,蘭陵問道,“這是‘茵雀’二字,可是製作這羽雕的匠人名字?”
章水之搖搖頭,“哈哈哈,蘭兄弟,非也非也。那是這羽獸的名字,且刻印一般都是反向讀的。”
蘭陵再念,“雀茵!所以....盧由的意思是....”
章水之笑道,“沒錯,盧大人就是透過此物暗示我們‘確是明茵’公主之事。”
蘭陵裝作恍然大悟,故意奉承道,“章大人見多識廣,深諳官場之道,蘭陵佩服,佩服。”
章水之倒是客氣起來,“哪裡,哪裡,蘭兄弟過譽了。”
二人你言我語,相互恭維,身邊徒湖則一直凝眉苦思,想著應對之策。
***********
三日後,言雀果然來到了使館。
徒湖穿著石國官服,鄭重其事在正堂等候。見一位面色寬和,身體微微發胖的中年男子在華布多的陪伴下,緩緩走入。
待他落座,徒湖拜道,“石國史文院簡文學士,徒湖,拜見羽國‘護國司’護國屬相言大人。”
“使者有禮了,請坐吧。”
待徒湖也坐下,言雀又說道,“文書已經批示,明日便是覲見之日。”
“多謝言大人,在下此次前來,是代表石國表達對二世子追思。二世子英武之名,石國眾人皆知,如今天妒英才,還望貴國節哀。”
言雀卻回道,“世子受國主寵愛,求親遇難,確實惋惜。”
聽道‘求親遇難’四個字,徒湖反應迅速,“世子繞而求遠,走貴國神獸居所,不知是否與求親有關。若是,我回去後也好稟告國主才是。”
沒想言雀反而微笑道,“明日覲見儀程,我的下屬會告與徒長官知曉。”
“有勞言大人了。”
簡短會面後,言雀離去。
蘭陵本是看熱鬧的心情,以為會是場唇槍舌戰的會面,卻格外和平溫馨,盡顯邦交之情。
章水之見他一臉失望,以為蘭陵沒有領會剛才徒湖和言雀話裡藏針的深意,便略顯輕蔑地說,“蘭兄弟,還是入世不深呀。”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