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隱法影身
然後,他指揮著徒湖手下幾人圍了個爐子,用竹籤串上切好的肉塊,架上爐子上烤了起來。
片刻之後,那肉塊已被燻熟,焦香撲鼻,簡單撒些調味的粉料,便可入口。蘭陵不忘文鄒鄒說道,“於此美亭中烤串,簡單又不失情懷。”
公子們吃著烤串,開心的很。徒湖也是大喜道,“蕪兒,你家這廚子甚妙,甚妙。”
就這樣,蘭陵竟意外地結識了守相家的三公子。因為是佔府未來的女婿,所以關於他八卦,蘭陵也從後廚人口中,聽來不少。
徒湖十二歲那年,遭遇生母亡故,他也從此受了冷待。早已到了該入殿執事的年紀,卻被兩個同父異母的兄長百般打壓。這才變得遊手好閒,與酒肉朋友整日混跡在一起。先守相徒冠在世的時候,徒家、佔家關係很好。但徒兆繼任守相後,因為權利的變更,兩家儼然是平起平坐的局面,一切也變得微妙起來。
至於佔蕪和徒湖,原本是親梅竹馬,卻因六年前的變故令徒湖性情大變,兩人也生分起來。
\"能讓湖哥哥誇獎的人真不多,本小姐看好你。要是府中有人欺負你,我給你撐腰。\"
蘭陵被這位毫無心機的佔大小姐搞得苦笑不得。回去路上還被強迫著聽了很多她湖哥哥千般好,萬般好,竟為她的天真痴心有些感動。
可剛回到佔府,他二人便被叫去了佔長吏的書房。
“你今天又去找徒湖了?!”佔長吏嚴肅道。
“爹,您這是明知故問!”
“去做什麼?!”
“讓蘭陵給湖哥哥做飯,湖哥哥特別喜歡他。”
佔長吏拿自己女兒沒辦法,便將銳利的目光投向了蘭陵。
好在佔蕪是講義氣的,把話搶了過去,“是我逼他去的。”
“那以後不許再去!”佔長吏拍了下桌子,力道不重卻足見態度。
佔蕪微微昂頭,給自己鼓氣,可聲音卻明顯底氣不足地回道,“可我們......已經答應了湖哥哥,過幾日他府上宴請好友,蘭陵要過去幫忙的。”
佔長吏目光如炬,更加用力地拍了桌子,呵道,“我看你是.....”
佔夫人此時推門而入,佔蕪健步如飛摟著孃親道,“娘,爹他兇我。”
佔夫人立即殺過去一個眼神,嚇得夫史大人端起書,緩緩道,“我看你是忘了你孃親有孕,怎麼能讓蘭陵隨便去別人府上幫忙呢。”
佔夫人一聽,便知道這個‘別人’是誰了,對女兒溫柔道,“不就過去一天幫個忙嘛,孃親餓一頓,沒事。”
“孃親最好了。爹說是不?”
佔長吏捋著須,看著書,不住點頭,“當然,當然。”
站在一旁的'廚子',險些沒忍住,差點笑出聲來。
虧得佔夫人幫忙,蘭陵和佔蕪總算有驚無險從佔長吏書房出來了。
回到房間,本主【蘭陵】清醒過來,第一時間拷問道,“世間靈力分幾種?”
蘭陵無奈,只能誦道,“靈力運轉,屬性五分,‘冰’與‘火’為烈,‘水’與‘土’為柔,‘無’則為多變。吞靈吐納,運用與自身屬性相同的靈力可助修煉加速。‘無’性難得,可令其餘屬性於體內相互中和化解,世間少有。”
‘無’性的靈力極為少見難尋,而擁有這種屬性體質的人更是少見。本主【蘭陵】就是這樣的人。當然,蘭陵也是。或許正是因為這樣,他們才被某種緣分牽連起來?
本主【蘭陵】要求道,\"好,你現在默誦影身的心法。\"
蘭陵照做,張揚的靈力隨意識遊走,流經他身體每一處細微末節,令他精力充沛。
本主【蘭陵】說道,“很好,那流動之感為氣念,那充盈之感為靈念,現在,你將它激發出身,感受術念奧義!”
突如其來的強大能量從內而外噴湧,快要將蘭陵撕碎。
伴隨著感覺,蘭陵聽到體內人念道,“影身,現。”
蘭陵的身體開始變化,光線從他肉身穿過,而他,亦可穿過一切。
“術念隨心,隨意識,隨個人屬性體質而異。這‘影身’是我的隱法之一,可隱去你肉身,卻無法隱去隱衣隱器。所以,你不可啟動墨影墨襲,不可運用他們護體,以免暴露真身。”
話音未落,蘭陵已興奮地奪門而出,體驗這隱法的神奇。
肆意穿梭的身影,欣喜若狂,衝這人招手,衝那人喊兩句,旁人自是看不見蘭陵,而他卻可在這深夜裡,在這宅子中,看道正在發生的事情。
佔長吏書房燈還亮著,一個黑影閃入。
蘭陵跟了進去。
“稟告大人,我等前往密林查探,貢獻之地有猛獸搏打的痕跡,還發現了一具....屍體。”
“屍體?!”
“正是,只是屍體已腐化,被啄咬的面目全非,屬下未能得到更多線索。”
“知道了,還有嗎?”
“屬下監視多日.....他們似乎.....沒什麼聯絡。”
“嗯,你先下去吧。”
黑影閃出,佔長吏幽幽地從案臺抽屜拿出個精緻玩偶,長嘆起來,“哎,蕪兒,我的蕪兒。當年爹實屬無奈!如今要以你的終身幸福做注,爹,實在......”突然,佔長吏看向蘭陵站立的方向,呵斥道,“什麼人?!”
剛才一瞬,蘭陵右手似乎閃現一下,但又馬上隱了回去。
本主【蘭陵】立即提醒道,“你念力不穩,術法不熟,先回去!”
蘭陵急忙穿牆而出。
回到房間,蘭陵疑惑道,“你說....他在調查什麼?”
本主【蘭陵】說的卻是,“你日後行事小心為上,控念之法勤於習練,切記不可暴露隱士身份!”
蘭陵聽之膩煩,敷衍了幾句,便翻身睡去。
書房內,佔長吏並未在意,以為夜燈暗燭,看花了眼睛。他繼續端拿著已經磨損的玩偶,眼角泛起身為父親的慈祥。
幾年前的單薄身影,為女兒定下婚約。是自願,因兩家之利。是被迫,卻也把女兒當作了籌碼。可如今,國主執意扶植,是對佔家的看重,也是對徒家的忌憚。夾在中間,將女兒嫁去,國主是否會疑慮?日後若國主繼續打壓徒族,牽連佔家和女兒,便得不償失。佔長吏拂去玩偶上的灰塵,笑容苦澀。
光影浮動在臉上,一國重臣,也有無可奈何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