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掌櫃和孫德彪回以笑容,共同經歷過生死的關係,是不一般的。當然,這種私底下的關係,並不適合在外面展露出來。
四人選擇了在機場內聚餐閒聊。
在宿舍房間裡,四人吃著從食堂弄來滷菜和燒酒,暢所欲言。
“這次東北飛行,我孫德彪可是長眼了,飛機是個好東西,居高臨下,弄些個炸彈機槍往下面懟,別人還打不著。劉掌櫃你說過癮不。”
平時很斯文的劉掌櫃,一口悶了杯中酒,抹去下巴鬍鬚酒液。
“是極!我本一介書生,平日見到殺雞都會眼暈,可那天將大油桶推下去,火光通天,不知為何卻是心中痛快。”
“是啊,那些矮冬瓜,平時看起來低頭哈腰的,打起仗來確實兇殘的很,也不知道以後東北會被他們禍禍成什麼樣子。”孫德彪點頭感慨,同樣悶下杯中酒。
劉掌櫃看向方文:“方專員,你說這天下要亂成什麼樣子才會結束?”
方文給兩位倒上,回了句。
“你覺得華夏終究會大一統?”
“是啊,從古至今,天下分久必合,向來如此。”劉掌櫃很認真的點頭。
一個賬房先生,都有這種認知,方文有些感慨。
可這個過程卻是很悲壯的。
他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聊,是以換了個話題。
“你們幾家是準備留在上海?”
“是啊,瀋陽淪陷,東北也快沒了,日本人下一步肯定是入關攻打北平,我們這幾家只能搬來上海。”劉掌櫃喝了酒,話也多了。
他繼續道。
“可這裡,水太混了。洋人的買辦、各路軍頭銀錢商人,就連那些個幫派都各有地盤。他們看我們就像看寶貝一樣,想要在此紮根千難萬難。”
孫德彪插嘴:“咱們的跟腳在東北,現在是無家可歸之人,能保住現在的家業都難,要是露了怯,上海灘的各路人馬就會將我們吃乾淨了。”
方文認同的點頭。
上海灘非常複雜,不要以為搭上什麼關係就能好過,各種利益關係和鬥爭是外來人很難明白的。
正是如此,他這一年,專心學好‘手藝’,也沒有去找老同學經營人脈關係。
但現在,聽著劉掌櫃說的話,他卻萌生了另一個想法。
這些個東北家族,是肯定在上海混不下去的。
他們帶來的錢財,用在各方面打點上,也挽回不了什麼。
要是能說動他們拿出那些錢,投資私人航空公司,既解決了自己的資金問題,也解決了他們想在上海站穩腳跟的想法。
是以,方文露出笑容,起身從床頭櫃取出一個盒子,將兩份用布裹住的金條分別放在劉掌櫃和孫德彪的面前。
“這次去東北的獎勵,也算是我們同生共死的一點回報。”
兩人看著面前紅布中包住的兩根金條。
一臉驚訝。
“收著吧。霍華德和嶽金萍也拿了,就差你倆的了。”
兩人頓時意動,將金條收起。
方文接著道:“我有一個提議,對你們幾家都有好處,與我也有大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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