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二八日之後,整個上海局勢大變。
江面上全是日本人的軍艦,海上也是。
甚至連制空權也被日軍的飛機控制。
為此,民國新成立的空軍在南京明宮機場集結。
中華航空業因此也暫時停業,外籍駕駛員們紛紛離開機場回家。
方文卻留在機場,成了廣東航空隊的臨時機械師。
可軍機竟然沒有接到出戰的命令。
整日裡,幾個航空隊的軍官們都只能在機場待命,連獲知前線情況的能力都沒有。
方文想到了自己放在宿舍裡的大功率收音機,上海那邊廣播業務發達,或許能借此獲得一些訊息。
隨即,他將收音機拿出來,放在機庫調頻接收來自上海的訊號。
沙沙沙的雜音後,傳出憤慨的男聲。
“日軍地面進攻因為十九路軍的頑強抵抗而受阻,閘北依然在我方控制中。”
“但日軍的飛機卻頻繁出擊,轟炸了閘北的多個建築,火車站和貨場都遭到了連續轟炸。”
“聽說英租界的人說,是從海上的戰艦飛過來的海軍航空隊。”
“想我華夏泱泱大國,今日卻淪為如此局面,愧對先人啊!”
收音機裡的播音,在機庫內迴盪。
魯中尉和其他飛行員都在聽,有的臉色愧疚,有的激憤不已。
可沒有命令,又怎麼能起飛呢。
機庫內的氣氛變得非常壓抑。
方文突然意識到,自己想要駕駛軍機投入戰場的想法是多麼不現實。
他可等不了上峰的命令,任由日本的軍機在華夏自己的地盤橫行。
那就讓自己這個普通人,先為國人做些什麼吧。
做出決定的方文,到機場宿舍找到了霍華德。
說出自己的計劃。
“我準備駕駛底特律去上海一趟,進行軍事偵查,順便送些禮物過去。”
“方,你瘋了嗎?底特律號高度限制是4000米,速度也比戰機慢,一旦被發現,逃都逃不了。”
“他們在夜間飛不了,我可以。”方文胸有成竹的回道,經過東北之行,他發現了自己的巨大優勢,機械感知帶來的飛行能力,在夜晚也能使用,這一點,是其他飛行員做不到的。
因此,哪怕是駕駛中華航空的底特律型飛機,也能安全往返。
霍華德還是不明白:“就算你能夜間飛行,但那樣有什麼用?”
“或許有用,或許沒用,不試一下怎麼知道。我還缺兩名助手,負責投遞傳單,以及將發現的情況繪製在地圖上。”
霍華德猶豫下,卻同意了。“我陪你去,繪製地圖的事情我能做,但傳單怎麼弄?”
方文亮出一張名片,“還記得上次坐我們飛機的楊老闆嗎?他是書商,我們去找他。”
作為中華航空的國人飛行員,在日常的飛行中,並不缺乏交際,這張名片還是對方主動給的,現在卻有了用途。
隨即,方文用機場的電話撥通了上面號碼。
“楊老闆,我是中華航空的方文,你坐過我開的飛機。”
“哦,方專員,我可是你飛機的常客了。可惜現在日本人搗亂,連你們的飛機也不能飛了。”
“是啊。我今天找你,是有件事想要請你幫忙。”
“你說。”
“能不能再今晚之前印製一批傳單,上面要寫一些愛國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