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多名土匪,用繩子捆在一起,帶回了阜陽城。這是阜陽城多年土匪內亂以來,難得的喜訊。
縣長和城裡的官紳專門出城觀看關押在軍營中的土匪。
也有很多本地人前來圍觀。
但那些人,對於土匪們的觀感卻和官紳們並不一樣。
結束第一天飛行後,方文和孫德彪在一隊士兵的保護下來到軍營,正好看到那番熱鬧景象。
200多個土匪,只有幾位穿的齊整,剩下的衣衫襤褸面板黝黑,也搞不清是曬黑的還是長久沒有洗澡才變成那副摸樣。
竟然還有看起來沒成年的孩子。
那些在外圍觀看的本地人竊竊私語交流著什麼,卻沒有表現出對土匪的痛恨。
方文覺察出這些微妙變化,他低聲與孫德彪交流。
“這裡的人怎麼看起來不恨土匪?”
孫德彪看了眼,低聲回道:“要說土匪,我們東北更多,應該和我們那邊一樣。這些土匪,也分幾類,嗜殺成性殘暴惡劣的,大多都做了土匪頭子,這類人,就懂一種方法,以暴壓人,誰不聽話就往死裡整。第二類土匪,是陰險狡詐見風使舵的,他們跟著土匪頭子幹,往往也是土匪中的小頭目。第三類,很多都是被脅迫著去做土匪,或是活不下去落草為寇,其中有很多都是半大小孩。”
說到這裡,孫德彪似乎意識到什麼,又補充道:
“總經理,你可別有什麼惻隱之心,狼崽子再乖巧也是狼崽子,見了血的娃娃心裡狠著呢。那些人看起來不是不恨土匪,而是他們見多了,自然就沒什麼感覺。”
孫德彪的話,讓方文體會到一個名詞‘麻木’。
這世道,禮崩樂壞,小地方的人們沒有盼頭,都是為自己活著。
只有早日結束這種亂局,才是最好的良方。
心中暗歎,方文走進了軍營中的團部所在。
那裡,寧杭生面臉紅光的和阜陽縣官紳交談,今天的戰績讓他很是得意。
見方文進來,連忙起身,故作親密的搭在方文肩膀上。
“今天這仗,多虧了方兄弟的空中配合,沒有他我們都不知道往哪打。”
縣長笑著道:“方總經理打日本人戰績累累,對付區區土匪當然不在話下,我就盼著早點將阜陽的土匪清掃乾淨,然後航線正式通航,咱們阜陽也能借此重整經濟。”
其他人紛紛應和。
方文在這些誇讚中自如應對,絲毫沒有將那些話語當真,守住本心不變。
過了陣,縣長帶著人出去,要對那200多個土匪訓誡。
方文則和寧杭生在軍營中散步交談。
“方兄弟,你今天這一出,算是讓我開了眼了。原來仗還能這麼打,有你在天上指揮,那些土匪跑都沒地跑。你說以後國軍可以按照你這種方式成軍作戰嗎?”
“應該不行吧。這些裝置很貴,一個師都不一定有錢配備。”方文如實回答,還有一點卻沒說,那就是別的飛行員駕駛雙翼機,就不一定能有這種效果。
“是啊,就算有這筆錢,估計也被上面的人分走了,我是異想天開。”寧杭生苦笑著認清現實。
他說了個自己親身經歷的趣事。
“前年上面給了筆錢,說是用來購置毛毯軍被,用來野外行軍作戰時給士兵保暖用,按1個大洋的標準採購。結果到了我們團,東西差的沒法用,我去師部打聽,才知道讓我們師長的小舅子攬去了,能有那點東西就算不錯的。”
這種事情,方文不好說什麼,他岔開話題。
“哎,別說這個,咱們還是討論下以後剿匪的事情,我不能在這裡待太久,最好儘快完成。”
隨即,寧杭生臉色嚴肅。
“經過今天一戰,我有一個新的計劃。既然方兄弟可以實時反饋地面土匪動向,那明天開始,我們團便一路推進作戰,將阜陽境內的所有土匪一網打盡。”
“可以。”方文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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