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乘服務員選拔開始。
喊了名字,卻遲遲沒有人上臺。
一名管事的過來,說明情況。
“也不知是誰說了句,這種選法和青樓的花魁不是一樣嗎,大家都怕沾上這種惡名,就不敢上臺了。”
“胡鬧,這能和那些風塵女子併為一談嗎?你去告訴她們,這是我們八大家的正事,要不是怕外面招人有問題,還輪不到她們。”福順興的主家斥責道。
其他家也紛紛出聲。
一片嘈雜中,方文做了個旁觀者。
時代不同,人們的價值觀也不同。
這年頭中西方文化衝擊,很多堅持傳統的人家,對很多事情都很牴觸。
哪怕是嶽金萍這樣的留學歸來女性,都會將落紅做成繡片收藏。
更別說這種八大家這種比較傳統的人家女子。
但說實話,上海這邊的風氣已經非常的開放了。
他在去年閒暇時,看過一本《海上花列傳》,又叫《花國春秋》,是清末作者寫的上海十里洋場風貌。
裡面就有很多關於青樓的描述,都叫做堂子,不同地方的前面就帶上相應名號,不光有國內的,還有外國堂子。
什麼:東洋堂子,鹹肉堂子(韓),白俄堂子。
這些地方有競爭,就弄出了個類似古代選花魁的專案,每年都爭個頭名,給她們投票都得是真金白銀才行。
後來,租界那邊也開始盛行這種玩法,一年舉辦四五次,各種名號都有。
還登報公開,美其名曰‘花國大總統’。
也就是因此,讓八大家的待選女子,感覺和那些一樣,自覺羞愧,不願意上臺來。
想到這裡,方文看著吵鬧現場,這年頭良家女人比男人更要面子,任憑主家們怎麼說,都不願意上臺了。
再這麼鬧下去,今天的選聘會就完成不了,還讓機場內的那些圍觀者看了個笑話。
他起身,走上臺,從劉掌櫃那裡接過擴音筒。
“大家先別爭,聽我說。”
作為總經理,方文的話還是有權威性,下面逐漸平靜下來。
“今天之所以選拔空乘服務員,主要是為了泰山航空的門面。以後飛機運營,乘客們最直接的觀感就是飛機和空乘人員。所以,我們要選落落大方,體面,氣質高雅能代表我們泰山航空的空乘服務員,可不是那些能比的。”
頓了下,方文看向下面的反應,雖然那些女子有了些鬆動,卻依然沒有上臺的意思。
他又接著道。
“再說了,今時不比往日,你們在東北的產業帶不過來,剩下餘財全部投在泰山航空,那些顏面能值當養活家人嗎?”
劉掌櫃連忙接了句:“如今內憂外患,生活艱難,大洋每天都在貶值,如果不能錢生錢,這麼多人口,可沒法養活,遲早要散了去。”
方文在前釋疑,劉掌櫃在後讓人看清現實,一番配合下,那些女子們動容了。
她們還沒動,人群中走出一位盤頭錦衣年輕女子,旁邊的老婆子連忙拉住。
“少奶奶,你可不能上去。”
“都說是為了這個家,我也想出份力,為什麼不行。”
“人家要還未婚嫁的。”
“可她們臉皮子薄,怕這怕那,都不敢上臺,那隻能我去了。”
這是激將法吧。
頓時就有選拔少女受不住,上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