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有很多乘坐黃包車的人，他們顯然都習慣了這種晃悠的乘車方式。就這樣，黃包車完美符合了方文問路後的行程，經過武定門、雨花門兩個民國新修的內城城門，再過秦淮河上的石橋，便到了養虎巷。
隨後，車伕拐入養虎巷，停在一處高牆旁邊。
“先生到了。”
“嗯。車錢多少？”
“10銅元。”
黃包車伕跑這麼遠，也就是1路車一站的費用，方文不禁唏噓。
取出一枚銀元遞給對方。
“不用找了。”
“謝謝先生。”黃包車伕躬身，滿臉感謝，然後拉著車走了。
看著離去的黃包車伕，方文再一次體會到民國的貧富差距有多巨大。
這有很多原因，可就算如此衰敗，接下來的抗戰中，還是被日本人掠奪了大量財富。
從而導致中華崛起花了更多的時間和努力。
揮去思緒，方文大步走到街對面，沿著高牆走到一處大門。
門口寫著江南兵工廠，看來算是到地了。
但想進去可不容易，畢竟是造武器的，他對守大門的人道：“我想找個人。”
“找人得登記，每天我們都會報給廠裡，你明天過來等通知。”
找個人都得有形式主義，方文不禁心中暗笑，他知道怎麼應付這種場面。
拿出一枚銀元。
“我想讓你帶個話給他。”
守大門的頓時欣喜，想去拿，卻沒拿到。
“你說他叫什麼，我這就去通知他。”
“他叫霍端陽，在火藥科，你就說機場故人找他。”
“這就去，話帶了銀元給我，不能反悔哦。”
“不會。”
得到方文的回覆，守門人讓夥伴看守，自己快步跑進廠內。
過了陣，守門人和霍端陽一起回來。
方文將銀元交給守門人，然後和霍端陽在秦淮河邊漫步。
“最近怎樣？”
“很好，我正在研究新型火藥，要是成功，炮彈威力可以提高一成。”
“看來你從阜陽出來是對的。”
“是啊，教書太慢，我寧可選擇做武器來救國，至少我做的武器還能殺敵。”
兩人走到河邊小臺階處停下，從那裡可以下去，一隊婦女捧著洗衣盆正準備去河邊浣洗衣物。
等婦女們下臺階，方文出聲道：“你不是說要幫我研究一種可以空投的燃燒彈嗎？有結果了嗎？”
霍端陽點頭。
“我空閒的時候一直在考慮這個。如果讓汽油與其他物質混合，產生的燃爆效果也會更強，甚至產生的燃爆效果會向四周濺射，溫度在1千攝氏度左右，還能黏在其他物體上長時間燃燒。”
聽霍端陽這麼一說，方文頓時大感興趣，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燃燒彈效果嗎？
他問道“有沒有成品，我想看看。”
“城裡不方便演示，我可以去城外現場製作並演示給你看。”
霍端陽說的好像這東西很容易製備一樣，方文更是急切的想要知道是怎麼回事。
隨即等霍端陽請了假後，兩人立刻出城。
南京機場外，方文帶著霍端陽進入自己之前買的那套院子裡。
霍端陽直接開始操作。
他取出一些粉末和結晶體，然後倒入液體。
“這是明礬，我要用硫酸來製作硫酸鋁。”
隨後又從揹包中取出凝固狀的油脂，還有一些化學試劑。
“然後我要用這些棕櫚油脂與氫氧化鈉水溶液經皂化反應除去甘油後製成一種特殊物質。”
說得越來越深奧，方文逐漸聽不懂了。
乾脆在一旁默默等待。
隨後，霍端陽將兩種物質的水溶液，以特殊的配比進行混合。
經過化學反應後，得到了一種粘稠狀的物質。
到了這步，霍端陽小心翼翼將方文弄來的航空燃油與自己調配的物質進行調和。
最終燃油與稠化劑混合成一種膏狀物。
莫名的，方文感覺那種膏狀物有莫大的危險。
他看向霍端陽的眼神也變了。
這傢伙還好生活在戰爭年代，和平年代真不知道會成什麼樣子。
揮去思緒，他咳嗽聲。
“嗯，這就是新型燃燒彈？”
“對，它應該叫做凝固汽油彈，也可以做噴火器，配比會有些不同，燃燒效果持久。”
“怎麼點燃呢？”方文追問。
“可以用明火點燃，但那不適合航空炸彈，我想了另一種方法。”
說著霍端陽取出一個小圓球。
“這玩意是南京城外隨處可以買到的摔炮，是逢年過節小孩子的玩具，稍微用力摔在地上就能觸發裡面的起爆藥，從而引燃火藥燃爆。我們可以在凝固汽油彈中放入類似的起爆藥，從高空投放後，撞擊地面產生的衝擊力會觸發起爆藥，從而產生凝固汽油彈燃爆。”
事情在霍端陽的解釋下明瞭了。
摔炮裡面的起爆藥是雷酸銀在民間通常被稱為雷銀，但那種東西不適合作為航空炸彈的起爆藥，霍端陽會用一種高空投彈才能觸發的起爆藥。
作為化學天才的霍端陽，用他的天賦成功研究處了方文想要的東西。
但效果如何呢？
當天方文便和霍端陽進行了實驗。
固態膏狀汽油裝進瓶子裡，然後在底部插入一小截雷酸銀，從高處自由落體。
在撞擊地面的瞬間，起爆藥引燃了固態汽油，瞬間炸開。
實驗場地到處都是濺射的火點，那些火苗就算是依附在土石物質上持續燃燒，要是木板等易燃物質的話，還會引燃。
看到這些實驗結果，方文不禁點頭。
“我要做一批這種炸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