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喜喜略微思忖,倏而雙目圓睜看向慕南釗。
慕南釗頷首,“就是你想的那樣,有人故意推落石塊。”
“雖然他做的太過粗糙,很可能並未提前佈局,只不過臨時起意。”
“但那人想要你的命,應是確鑿無疑了。”
他繼續吃粥,顧喜喜則垂眸思索。
屋內出奇的安靜,甚至能聽見勺子與碗極其輕微的碰撞聲。
慕南釗慢條斯理的吃完,用帕子擦拭嘴角,“生死大事,你一個姑娘家害怕也正常,不過有我在……”
話沒說完,顧喜喜猛地站起來,“一定是他!”
慕南釗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到,抬起頭看她,“你知道兇手是誰?”
“顧鐵柱。”顧喜喜恨恨地說出這個名字。
“除了他和他那一家子,我最近從未與人結怨。”
從前的顧喜喜在村裡只有被人明嘲暗諷的份,她沒本事也沒那個心眼欺負別人,自然沒有什麼仇人。
而近期只有顧老三、顧大爺兩家。
顧大爺最寶貝的菜地被燒了,他都不敢跟顧老三魚死網破,要說他殺人,一來缺乏體力,二來他沒那個膽子。
慕南釗沉吟道,“最近倒是沒見顧鐵柱在村裡走動。”
“按說……他的腿應該長的差不多了吧。”
顧喜喜也想到了救援當時的一個情形。
明明她這邊不缺人手,顧青葉卻非要往跟前擠。
這倒沒什麼,顧青葉自小就是人見人誇的好姑娘,只要是能掙得好名聲的地方絕少不了她。
可巧合的是,顧青葉前腳剛走開,石頭立刻從天而降。
顧喜喜將這段說了出來,問,“你覺得會不會太巧合了?”
兩人對視一眼,已將顧鐵柱定為了頭號嫌疑人。
接下來就是求證,想方設法尋找證據。
老郎中和張嬸今晚就在灶房吃的飯。
張嬸刷鍋時,老郎中把五枚銅錢放在灶臺上,“錢不多,你收著吧。”
張嬸訝異,“不年不節的你給我錢作甚?”
老郎中道,“這些是村長給的診金,我成日在這白吃白喝,有心分擔些家用吧,只羞愧這麼多年來仍身無長物。”
他停頓一下,笑了笑,“我知道這點小錢遠抵不了我的吃喝用度,更別說你跟喜喜對我關照有加,是多少錢也衡量不了的。你若是嫌棄……”
張嬸飛快地將五文錢拿起來,“好了好了,我收!”
“我要是再不收下,還不知惹出你多少見外的話!”
“等會兒我跟喜喜說一聲,她是一家之主,我收了她師父交的家用錢,該讓她知道。”
老郎中咧嘴笑了。
次日,老錢天剛亮就起床了。
老郎中讓他從今日早睡早起,晨起吃東西之前,最好鍛鍊筋骨,以活絡血脈。
老錢嚴格履行醫囑,打了一套年輕時學的五禽戲。
可惜太久不練,動作記的不齊全,做起來也不標準。
顧喜喜敲門時,老錢剛做到金雞報曉。
他顫顫巍巍保持姿勢,不耐煩地吼:“誰啊?”
顧喜喜應了,“錢叔,是我,顧喜喜。”
老錢急忙收勢,呼吸吐納。
他一邊飛快地整理儀容,臉上已經佈滿笑容:“是喜喜來了?稍等啊,叔馬上給你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