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慕南釗垂著眼簾咳喘幾下,唇色隱隱泛白。
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她只得關切道,“你感覺哪裡不舒服?”
“僅我一人,倒是可輕鬆自保。”慕南釗自嘲地勾起唇角,“果然今時不同往日。”
顧喜喜僵住,行唄,所以都是為了救她才變成這樣唄。
眼看慕南釗身子搖搖欲墜,還在倔強地往前走。
顧喜喜心下嘆氣,“我扶你。”
“不必。”慕南釗頓了頓,“借柺杖一用即可。”
顧喜喜家,院子裡鬧哄哄的都是人。
張嬸把家裡的凳子都搬出來還不夠坐的。
但剩下的人寧可站著等,都捨不得離開。
張嬸只得一遍一遍地跑大門口,終於看見顧喜喜和慕南釗回來。
她緊走幾步迎出去,“你們倆這……咋回事?”
慕南釗一隻手搭在喜喜肩頭,氣度從容矜貴。
顧喜喜作為“柺杖”,就沒那麼舒坦了。
她累的喘了口氣,才說,“劉叔家的牛驚了,我們躲不開,他就把牛打死了。”
“啥?!”張嬸驚的眼珠子快掉出來了,上前扯著喜喜就要檢查。
“快讓我看看,可有哪裡傷著了?”
顧喜喜安慰道,“我啥事都沒有,陳方他……”
不能說真實原因。
“他可能受了點小傷。”
張嬸這才留意到慕南釗的死活,“小陳你受傷了?”
“哎呦,被牛頂了可不得了,快到屋裡躺著!”
進了院子,翹首以盼的人們立刻一擁而上,爭相推薦自己。
“咱們兩家是五服內的親戚!我肯定盡心盡力!”
“選我!我幹活多,不偷懶!”
……
慕南釗暗忖,難怪這姑娘對上顧老三一家底氣十足。
原來她早就想好要請怎樣的幫手。
慕南釗鬆開喜喜肩上的手,語氣依然懨懨的。
“我先回去。”
顧喜喜叫住本想跟去照料的張嬸,“嬸子,你跟他們說了我的要求麼?”
張嬸點頭,“說了,沒曾想還是來了這麼些人!”
顧喜喜卻不意外,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她提的條件雖刁鑽苛刻,但長工所能得到的利,也是打著燈籠找不到的。
來了幾十號人在張嬸指揮下排成長隊。
顧喜喜看似隨意地聊兩句家常話,就換下一個。
不到半個時辰,她便從中選出十五個人。
“我只需要八個人,明日試工一個時辰。”
“我不滿意誰,他得隨時走人絕無怨言,這個大家都知道了?”
眾人齊聲答應。
顧喜喜和氣地笑笑,“明日試工的內容也簡單。”
“大夥平時在自家怎麼幹活,到時候就怎麼幹。”
小院總算重歸寧靜。
花池渡村的傍晚卻流傳起一條下飯八卦。
“顧喜喜買的那個男人徒手拍死了一頭牛?!”
難道他並不是個風吹就倒的病秧子?
那模樣,那身段,如今再加上一把子精壯力氣。
顧喜喜居然才花了一文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