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可否借一步說話?”
喜喜瞥見慕南釗眼神玩味,正色道,“就在這說吧,陳方沒什麼不能聽。”
顧鐵柱瞪了眼慕南釗,才不情願地開頭,“這事我爹孃是有些犯倔了,看在我的面子上,今日就先算了吧。”
“你放心,我回家一定再勸勸他們。”
“要不然鬧成這樣讓外人看著,對你的名聲也不好。”
顧喜喜笑了。
因她另有計劃對付顧鐵柱,眼前還不想撕破臉,便忍著噁心溫聲道:“我已給三叔留了近兩日的時間考慮。”
“如今不是我不想給堂哥面子,而是三叔不給我活路啊。”
僱工們幹活越來越快,一大片麥子已經倒下。
顧老三的怒罵聲逐漸變成了絕望的嘶吼。
劉氏躺在地上,捶胸嚎哭,“老天爺你開開眼,劈死那沒心肝的賤蹄子!男人攮了你的(嗶),你黑心爛肺幫著他害我們……”
罵的話原來越髒,堪比幾年沒清理的土坑茅廁。
顧鐵柱有些尷尬,“他們就是心疼莊稼,急眼了,喜喜妹妹你別往心裡去。”
顧喜喜卻平靜得很。
“三嬸氣不順,由她去。”
言外之意,該幹什麼還得幹什麼。
顧鐵柱無奈,又怕爹孃吃虧,只得跑回麥地裡。
劉氏滿地打滾死活不肯起身。
顧鐵柱只得伏下身子小聲說,“她是鐵了心整治咱們。”
“今日咱們是敵不過她了,反正她提的租金也不多,不如先給了她,保下這些麥子。”
顧老三這會也動搖了。
收了麥子刨去地租,他還有的賺。
可要是麥子都被割了,他投進去的麥種子、大半年的努力全都打了水漂。
劉氏含淚發狠道,“可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大不了我跟她拼命,都別活了!”
“拼命作甚?”顧鐵柱笑道,“你要長命百歲,跟著我過好日子呢。”
顧老三從中聽出了端倪,“你有法子?”
顧鐵柱信心十足道,“那小丫頭對我不一般。”
“等我把她拿捏住了……”
他得意地壞笑幾聲,“區區幾畝地不在話下,你們就等兒子的好訊息吧。”
三人對視一眼,劉氏止住了哭。
顧老三狠狠朝地上啐了口,給個小輩認輸,只當他這張老臉不要也罷!
“大侄女,你即刻叫他們罷手!我現在回家取糧食給你送家去!!”
顧喜喜還未答話,小路前方奔來一抹穿粉裙的倩影。
顧青葉如一頭慌張無措的小鹿,跌跌撞撞衝到喜喜面前,抓起她的手。
“喜喜姐,我聽鄰居說咱們自己家打起來了,我才知出事了。”
“都怪我,上次遇到瘋牛,我真的太害怕了,不小心推了你,讓你生氣。我賠罪,你打我罵我都好,別為難我爹孃了……”
顧喜喜慢慢將自己的手抽回來,嘴角冷笑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