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清冽的氣息混著雪氣,冷的令人瞬間醒神。
顧喜喜驀然睜大了眼睛,慕南釗輕輕將她推開。
“今晚我必須跟他們走,清者自清。”
“你別怕,家裡麵人多,都由你護著。”
他說的話既是給顧喜喜聽,也是給旁邊那些人聽。
顧喜喜呆呆看著慕南釗消失在風雪夜色中,張嬸擔心地伸手攙扶她。
“喜喜,這到底怎麼一回事?咱們要不要找老錢商量?”
必須走……
家裡人多……
慕南釗這話什麼意思?
難道說,如若她剛才拆穿了那四個人,或者繼續對抗,他們就要直接滅門?
顧喜喜手心已然出了一層冷汗。
她看過慕南釗的身手,以一敵四或許不成問題。
且不說對方還有沒有幫手藏在暗處,可等慕南釗殺了這些人之後呢。
屍體怎麼處理?兇案如何了結?
她總不能帶著一家老小,追隨慕南釗亡命天涯吧?
更何況,無論顧喜喜,還是慕南釗,他們各自的目標從來不是亡命徒。
想到這,顧喜喜轉過身快步往回走,“嬸子,吃飯。”
“啊?”張嬸難以置信,“還吃飯啊?”
飯菜上桌,顧喜喜大口大口吃下去,看上去絲毫沒影響食慾。
反觀張嬸老郎中,甚至小石頭都有些食不甘味。
石頭沒有大人們那麼多的顧慮,他直接問出來,“喜喜姐,陳先生都被抓走了,咱們還在這吃飯?”
顧喜喜邊吃,邊說,“餓肚子是最無用的,只有吃飽了才有力氣做事。”
她說著,把空碗遞給張嬸,“嬸子再幫我添一碗飯。”
平時顧喜喜晚飯總是少吃,可今晚她吃了兩碗飯,許多菜。
而且吃的極快,其他人還沒吃多少呢,她已經放下筷子。
“嬸子,你今早蒸的窩頭給我拿幾個,不用熱了,拿籠屜布包上就行。”
張嬸現在根本搞不清顧喜喜要做啥,只有按她指揮忙的暈頭轉向。
顧喜喜回屋換了套最厚的棉衣,披一件石青色大氅。
她給自己衝了一壺濃濃的蜂蜜水,灌進水囊,多裹幾層布揣進懷裡保溫。
然後一包窩頭、一包糖塊裝進布包裡,整了整大氅。
石頭最先反應過來,“喜喜姐,你這是要出門?”
顧喜喜對石頭正色託付,“嗯,我出去以後,你是咱們家最年輕的男人了,記得好好照料郎中爺爺和張奶奶。”
“別忘了給小花、來福餵飯。”
石頭心中的使命感油然而生,捏著兩隻小拳頭,用力點頭。
“嗯!都交給我吧!保證不給喜喜姐拖後腿!”
顧喜喜又對張嬸、老郎中說,“家裡吃的喝的都有,正好最近也沒什麼需要外出的事,你們好好待在家貓冬,吃好喝好,別太操心。”
老郎中方才一直沒說話,至此才開口,“你要找人救他?”
顧喜喜唇邊燦開一抹笑,“沒辦法,只能如此。”
假扮衙差,持刀進村,欲行殺人滅口之事。
能讓他們這麼冒險,顧喜喜能夠聯想到的,也只有慕南釗的真實身份了。